“博古斋”。
这仨字儿刻在掉漆的牌匾上,挂在江城古玩街最旮旯的门脸上,风一吹,吱呀作响,透着一股子跟它名字毫不相配的穷酸气。
陈夜瘫在柜台后面那张号称是黄花梨(实际上是合成木贴皮)的太师椅上,眼神放空,盯着天花板上那几道蜿蜒曲折、颇具后现代艺术感的裂缝,心里盘算着这破店塌了能赔多少保险费。
答案是:零。因为这店压根没买财产险,穷。
一周前,他还是个怀揣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伟大梦想的应届待业青年,被那位据说要回老家颐养天年的远房二大爷,用三斤橘子外加“祖传基业”、“潜力无限”等一箩筐空头支票,忽悠着接下了这个烂摊子。
现在他明白了,潜力无限指的是欠债的潜力,祖传基业传下来的主要是一屋子真假难辨(九成九是假)的破烂,以及一本被翻得卷边、疑似地摊货的《古玩鉴赏速成秘籍》。
开业一周,营业额稳定为零。唯一进账是帮对门五金店老板找了颗掉在他门口的螺丝,对方给了五毛钱“信息费”。
“完了,下个月真得去天桥底下表演胸口碎大石了……”陈夜哀叹一声,感觉人生灰暗得像柜台角落里那个落满灰的“钧窑”笔洗——假得毫无光泽。
就在他琢磨着是把那“大明宣德炉”(塑料镀铜版)拿去卖废铁,还是把门口“假一赔十”的牌子改成“假一白送”时,后院那间被他当成垃圾堆的小仓库里,传来“轰隆”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阵呛人的灰尘。
“我靠!真塌了?!”陈夜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这要是仓库塌了,他可以直接拎包入住桥洞了。
他捂着鼻子冲进仓库,只见角落里一个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木架子彻底散了架,各种缺胳膊少腿的瓷俑、锈得亲妈都不认识的铜钱、以及散发着霉味的卷轴(印刷品)撒了一地,如同经历了一场小型考古现场发掘。
“造孽啊……”陈夜心疼得直抽抽,虽然都是破烂,但也是他名义上的资产不是?他认命地开始扒拉,看看有没有“幸存者”能抢救一下。
突然,右手食指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缩回手一看,指尖被划开一道小口子,鲜红的血珠正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他呲牙咧嘴地在杂物堆里翻找罪魁祸首,很快,目光锁定在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边缘却异常锋利的金属残片上。这玩意儿毫不起眼,混在一堆破铜烂铁里,像是某个被遗忘的机械零件,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污垢,只有划伤他的那个边角,露出一点冰冷的金属质感。
“什么鬼东西!”陈夜气得想骂娘,但看着流血的手指,又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忍着痛,用左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黑色碎片捡了起来。
入手沉甸甸,冰凉刺骨,材质非铁非铜,异常坚硬。
就在他琢磨着是拿它当飞镖泄愤还是直接扔进垃圾桶时,异变陡生!
他指尖冒出的血珠,有几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那块黑色碎片的表面。
嗡——!
一股强烈至极的冰冷触感,如同高压电流,猛地从握住碎片的右手窜遍全身!陈夜浑身剧震,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去世!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觉体验覆盖了他的双眼!
仓库还是那个仓库,废墟还是那片废墟。但在他的视野里,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流动的“光”!
那些普通的砖块、烂木头,散发着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灰白色光晕,死气沉沉。而几件混在垃圾堆里的、他之前完全没在意的小物件——比如一个缺了口的陶碗,一枚布满绿锈的箭镞,还有一个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木雕小猴——却散发着相对明亮一些的、颜色各异的光晕!陶碗是土黄色,箭镞是青黑色,木猴则是淡淡的褐色。
这……这是……
陈夜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块划伤他的黑色碎片——
!!
一股浓郁得如同实质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光芒,如同火山喷发般从碎片内部迸射出来!那黑暗如此纯粹,如此深邃,带着一种亘古、苍凉、甚至隐隐透着一丝霸道暴戾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臂经络,蛮横地冲撞进他的脑海!
“呃啊!”陈夜闷哼一声,感觉脑袋像是被一柄重锤砸中,眼前发黑,手一松,黑色碎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那奇异的视觉和冰冷的触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但他右手的刺痛感却奇异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周围空气多了某种微妙联系的清凉感。
他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后背,看着地上那块恢复平凡的黑片,如同看着一个刚从潘多拉魔盒里跑出来的怪物。
“刚……刚才那是什么?幻觉?低血糖?”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直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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