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回到兵团之后,卡尔西斯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没有一天不在努力!”
夏诺尔的语气带着一种引导式的笃定。
“他总是跟我们念叨,说米莉兹你有多好,多么善良,多么可爱,是他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孩,是他认定的女朋友!”
“他有多想接你去帝都,我们都有目共睹!”
他稍微夸大其词,但方向没错:
“你不知道,就在第十七兵团驻扎的城池里,有多少贵族家的姑娘,托了多少层关系,想把女儿嫁给他,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
“但是!”
夏诺尔声音提高,目光灼灼地看着米莉兹,“他全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一个都没见!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米莉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灿金色的眼眸中,那死寂的灰暗似乎被这番话吹开了一丝缝隙,流露出一点点希冀和光彩。
“当然是为了你啊,米莉兹!”
夏诺尔斩钉截铁地说,“他心里装的全是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你好好想想,当初我们遭遇席拉那群疯狗,生死一线的时候,是谁不顾自身安危,拼死挡在你面前?”
“一个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人,又怎么可能真心对你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做出那样绝情的事?!”
夏诺尔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在米莉兹的心房上。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画面——
浑身是血的金发少年,手持圣剑,坚定地护在她身前,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是毫不退缩的决绝和……对她的担忧。
那份温暖和安全感是如此真实,与后来那个冷漠刻薄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我……”
米莉兹张了张嘴,声音依旧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但之前的激动和绝望已经平息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混乱。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好乱……好乱……”
她抬起手,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想把这些纷乱的信息理清。
虽然依旧无法立刻完全接受,但夏诺尔的话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她被酒精和悲伤封闭的内心,至少……
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本能地抗拒和排斥一切与卡尔西斯相关的信息了。
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哪怕极其微弱的思考光芒,夏诺尔知道,第一步,他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让她彻底清醒,然后告诉她那个关乎所有人命运的计划了。
夏诺尔在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像往常一样调侃,靴尖轻轻踢到散落在地上的一个空罐子,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自顾自地在旁边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猩红的眼眸直视着米莉兹,语气是罕见的认真:
“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那个蠢货恢复正常。”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米莉兹的反应。
果然,那具蜷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抱着抱枕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那双原本黯淡的眼眸里,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泛起了涟漪,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亮挣扎着想要透出来。
但她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没有立刻追问,反而故意别开一点视线,努力维持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和赌气。
仿佛在说“我才不在乎呢”,可那微微竖起的小耳朵却暴露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见她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夏诺尔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去,语气变得慵懒而欠揍:
“唉——看来某人也不是很希望卡尔西斯回来嘛。算了算了,就让他继续被那道邪念占着身体好了。反正嘛……”
他拖长了音调,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继续说道:
“……那道邪念看起来挺活跃的,正在不断‘成长’呢。谁知道它完全掌控了身体后,会拿卡尔西斯的壳子去干什么?”
“毕竟嘛,春天快到了,在不少危险种的世界观里,这可是万物复苏、忙着……繁衍后代的季节……”
“够了!!!”
话未说完,米莉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怀里的小米掉在地上也顾不上了,原本那点别扭和赌气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和羞愤冲得七零八落。
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脸颊因为急怒和某种难以启齿的想象而涨得通红。
“我……我我我我帮!我帮还不行吗!!”
她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小手胡乱挥舞着,“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快说!快点!!”
她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既因为有了希望而雀跃,又因为夏诺尔描述的可怕“前景”而心急如焚,整张脸呈现出一种羞恼交加的生动红晕。
“真想清楚了?”
夏诺尔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让米莉兹牙痒痒的调笑弧度。
“你……你怎么这么烦人啊!”
米莉兹气得跺了跺脚,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握紧小拳头,一字一顿地说。
“我、当、然、想、清、楚、了!卡尔西斯……我是一定要救回来的!绝对!!”
看着她这副如同宣誓般认真的模样,夏诺尔终于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坐直身体:
“好吧。其实计划不复杂。那道邪念对我的恨意很深,接下来几天在战场上,我会故意表现得针对他,不断挑衅。”
“以他现在那副德性,找到机会,一定会想来杀我。”
他目光锐利起来:
“到时候,我会把他引到预设的地点,想办法暂时镇压住他。而你的任务……”
他看向米莉兹,“就是在那个时候出场。”
“我……要怎么做?” 米莉兹屏住呼吸,紧张地问。
“刺激他。” 夏诺尔言简意赅。
“刺激?” 米莉兹眼中满是困惑。
“没错,在我看来,卡尔西斯本身的意识肯定还在抵抗,只是被压制了,缺少一个爆发的契机。”
夏诺尔分析道,“届时,只要我能暂时压制邪念,就需要一个足够强烈的外部刺激,去点燃卡尔西斯自己的意志,激起他反抗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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