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重看着眼前这二位祖宗，一个冷得像个冰雕，一个嗨得像个刚拆完家的哈士奇，再摸摸自己比脸还干净的钱包，一股悲愤涌上心头。
“两位大佬！”
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行行好，看看咱这经济状况成不？
再这么吃下去，别说帮你们恢复力量找回家了，咱们仨下礼拜就得一起喝西北风去！
楼下王大爷喂的流浪猫都比咱伙食好！”
凌清雪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喝西北风”这个词过于粗俗，但眼下的处境她并非不明白。
她瞥了一眼旁边还在回味麻辣香锅的夜魅儿，冷声道：
“凡俗银钱，竟如此棘手么。”
夜魅儿舔了舔嘴角，满不在乎：
“啧，麻烦！要是在我们那儿，直接去坊市抢……呃，是‘取’点灵石不就完了？你们这破地方，灵气稀薄得跟涮锅水似的，钱还难挣。”
“大姐！这里是法制社会！抢东西是要坐牢的！”
张少重差点跳起来，
“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能不能现实点？当务之急是搞钱……啊不是，是你们赶紧恢复点能力啊！
你们厉害点了，至少不用我担心你们被拐跑或者把别人揍进医院吧？说不定还能有点赚钱的门路？”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二女对视一眼，空气中瞬间噼里啪啦闪过一阵无形的电火花。
凌清雪率先开口，语气清冷：
“言之有理。欲行远途，先利其器。汝虽资质愚钝，根骨凡俗，但既与我有一丝契约牵连，或可尝试引气入体，即便此界灵气枯竭，若能感知一二，亦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翻译一下：你太菜了，但没办法，凑合练练吧，死马当活马医。
夜魅儿立刻嗤笑一声：
“得了吧假清高！就这点破灵气，吸到猴年马月去？小子，别听她的！咱们魔道……呃，我们圣教的路子才适合现在！先激发自身气血，挖掘潜能！
力气大了，跑得快了，挨揍也能多扛几下！实在不行，去码头扛包也能多挣点饭钱！”
好家伙，连就业方向都想好了。
张少重：“……” 我谢谢您啊！
但不管怎么说，两位大佬终于肯正面“指导”他了。
虽然这指导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那……我先学哪个？”
张少重小心翼翼地问，感觉像是在点两个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
“自然先感知灵气！”
凌清雪语气不容置疑。
“必须先壮气血！”夜魅儿寸步不让。
眼看眼神交锋又要升级，张少重赶紧举手：
“停！排队！讲文明树新风！仙子先来的，先学她的！魔女……大姐你稍后！”
夜魅儿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回床上，翘起二郎腿：
“行啊，看你那笨样能练出个啥。”
凌清雪则微微颔首，似乎对“先来后到”这凡俗规矩表示认可。
她指挥张少重把沙发上的杂物清开，让他盘腿坐下。
“闭目，凝神，息虑，绝想。”
凌清雪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寒意，试图驱散屋内的燥热，
“尝试放空心神，勿念勿想，以灵台一点清明，去感应周身细微之流。天地虽枯，然并非绝对死寂，总有残存灵机游丝……”
张少重依言照做，努力闭上眼睛，放空大脑……然后脑子里就开始跑火车：
房租、水电、外卖账单、两位祖宗的饭量、城管的脸、凌清雪好看但冻人的脸、夜魅儿妖娆但能吃的脸……
“心绪杂乱，如何感应？”
凌清雪的声音如同冰锥子扎过来。
张少重一激灵，赶紧收束念头。
可他越是努力想“勿念勿想”，就越是心烦意乱。
房间里，夜魅儿无聊地玩着头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窗外车流声不绝于耳。
灵气？气流还差不多！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对着空气发呆。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心口那契约印记的地方微微一热。
紧接着，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浮现出来！
好像空气里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极其稀薄的、凉丝丝的“东西”，比灰尘还细微，若有若无地飘荡着。
“呃……好像……有点感觉？”
张少重不确定地开口，
“凉凉的，很少，几乎感觉不到。”
凌清雪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惊讶：
“哦？竟真能感知？虽微末如尘埃，但于此界，已属难得。
看来那契约与那日……之事，确改变了你的体质。尝试引导它们，纳入体内，循经络而行……”
她开始传授一段极其基础的口诀，指引灵气运行的路线，主要是几条主经脉，强调舒缓、平稳、中和。
张少重努力捕捉那些凉丝丝的气息，按照口诀尝试引导。
过程很吃力，那些“灵气”根本不听话，费老大劲才扯动一丝，慢悠悠地顺着她说的路线走。
但就这么一点点，也让他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像是闷热的夏天吹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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