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城中,司马睿凭借其亲和力与王导等人的协助,以重金厚礼结交江东士族,颇见成效。
然而,司马懿深知,最终的决定权仍在吴王孙权手中。
他避开朝堂纷争,携司马睿私下求见孙权。
密室之中,烛光摇曳。
司马懿言辞恳切,不再空谈大义,而是直指东吴最深的顾虑:“吴王明鉴,割地之请,确乎强人所难。然魏吴唇齿相依,今蜀汉坐大,其势若燎原之火。我主愿助吴王钱粮、军械、战马,助吴强军!这便是我大魏的诚意和底线!”
他话锋一转,声音低沉道:“吴王岂不闻,蜀军之中,有多少老兵旧将,至今仍念念不忘荆州之失、关羽之殇?夷陵一把火,烧得刘备含恨而终,此等血仇,岂是区区盟约所能泯灭?
“如今诸葛亮携克复长安之威,士气如虹。待其整合雍凉,兵精粮足之日,挥师东向,首当其冲者,非荆州而何?届时,蜀军以复仇为名,士气更盛,吴王将何以自处?望吴王三思!”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在孙权心头。
他挥退司马懿,独留太子孙登与心腹梅长苏商议。
孙登牢记叶白夔昔日教诲与同袍之情,慨然道:“父王!儿臣以为不可!昔晋文公退避三舍,犹守信义。我东吴与蜀汉既已盟好,岂可因魏人些许钱粮而再行背弃?如此反复,信义何存?岂不为天下英雄耻笑?” 他自幼随张昭学习春秋,言语间不免带着一股忠信之气。
孙权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正要发作。
梅长苏适时开口:“太子殿下仁德信义,实乃国之幸事。”
他先赞一句,替孙登打个圆场,随即转向孙权,语气转为冷静务实:“然殿下,大国博弈,非市井恩怨。利则合,害则分,古之常理。蜀汉如今看似势大,实已触怒曹魏,又引四方忌惮,正如抱薪坐于烈火之旁。
“我东吴与其待其势成,坐等其复仇之师,不若趁此良机,借魏国之资以自强,并稍抑其势。割地自然不妥,然钱粮军械,实乃强军之本,岂能拒之门外?
“臣以为,当允其请,缔结盟约,约定共同出兵,迫使诸葛亮回师,方可保我江东安泰,并坐收渔利。”
孙权沉吟良久,梅长苏的分析句句在理,切中了他对蜀汉坐大的忌惮以及对实际利益的渴望。“便依苏先生之言。”他终于下定决心。
不久,司马懿代表曹魏,与东吴秘密订立盟约。
魏国提供大量钱粮军械,约定来年三月,魏军自上庸出兵袭扰汉中,吴军则进攻巴东等蜀中郡县,东西呼应,务求让诸葛亮首尾难顾,被迫放弃关中前线,回援蜀地。
长安,临时丞相府。诸葛亮正在接待偷跑来的徐龙象、徐渭熊姐弟。
叶白夔见徐渭熊到来,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带他们进来的岳云还在兴奋地对诸葛亮比划:“丞相,您不知道,龙象兄弟的力气比我还大!那拳头,嘿!”
诸葛亮看着憨厚的徐龙象,眼中满是赞赏,对叶白夔等人笑道:“骠骑将军真乃国之柱石,不仅自身功勋卓着,子女亦是人中龙凤。凤年统骑兵有乃父之风,龙象更是天赋异禀。”
徐龙象听到夸奖,不好意思地挠头,却认真地说:“丞相,我二姐更厉害!她会下棋,天下无双!还会谋略,剑术也好!” 他心思单纯,只觉得二姐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一旁的姜维闻言,身为诸葛亮高徒,文武双全,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好胜之心,拱手道:“哦?徐姑娘竟有如此才学?维不才,亦好手谈,不知可否向姑娘讨教一局?也好让我等见识一番。” 他此言既有好奇,也存了考较之意。
诸葛亮欣然应允:“善。为将者,运筹帷幄,亦如弈棋。伯约,你便与徐姑娘对弈一局,让我等观战。”
侍从立刻摆上棋盘。姜维与徐渭熊相对而坐,顷刻间,棋盘之上便风云变幻。
姜维布局严谨,攻势凌厉,深得诸葛亮用兵之妙;而徐渭熊落子如飞,棋风灵动机变,时而如奇兵突出,时而如坚壁清野,竟将姜维的攻势一一化解,并逐渐反客为主。
观战的叶白夔、诸葛亮等人皆凝神细思,暗自赞叹。最终,姜维投子认负,心悦诚服道:“徐姑娘棋艺高超,维不及也。”
叶白夔本就对其有莫名的亲切之感,于是主动要求接替姜维上场。
他与徐渭熊之局更是精彩纷呈,双方绞尽脑汁,棋盘上杀得难分难解,最终竟以和棋告终。
叶白夔放下棋子,看着眼前清冷的少女,感慨道:“巾帼不让须眉,叶某佩服。”
诸葛亮见徐渭熊连战姜维、叶白夔两位当世俊杰,一胜一和,心中惊叹更甚,正欲亲自下场,一直静立旁观、气质沉稳的李靖却上前一步,拱手道:“靖愿代丞相,向徐姑娘请教一局。”
徐渭熊抬眼看向李靖,察觉此人气度渊渟岳峙,与叶、姜二人皆不相同。
对弈开始,李靖棋风果然迥异,时而堂堂正正,以势压人;时而奇峰突起,诡谲难测,正奇相生,变化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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