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摊着志愿填报指南,我翻到420分区间的那几页,全是没听说过的学院名字。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纸张边缘,突然摸到凹凸不平的痕迹——某所学校简介旁有指甲掐出的月牙形印记,正好是去年录取线415分的某民办本科。
电脑突然弹出邮件提醒,是目标大学的招生宣讲会邀请函。我盯着校徽看了几秒,鬼使神差地点了删除。
黄昏时分下了一场急雨。我站在阳台看水洼里破碎的晚霞,手机收到吴帅发来的截图——班级群里正在接龙录取去向,他@我问「方大学霸准备宠幸哪所985?」
雨停后,天际泛起奇异的紫红色。我拍下这抹晚霞发给商心慈的短信框,意料之中地显示发送失败。通讯录里她的号码突然变成灰色,社交账号头像全部换成默认的蓝天白云。
衣柜底层翻出她织的围巾,去年冬天针脚歪歪扭扭的,漏了好几针。我把自己埋进织物里,闻到淡淡的洗衣液香气。床头抽屉里还躺着她写的加油便签,便利贴边缘已经卷边,上面画着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窗外最后一丝天光消失时,我点开商心慈的网易云主页。最近听歌记录是《年轮》《把回忆拼好给你》这类歌,唯独最下方有首《青花瓷》,播放时间显示是今天凌晨四点。
我戴上耳机点开这首歌。放到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时,突然注意到歌词页面有评论记录。商心慈的账号在两小时前写道:「580和420之间隔着的不是160分,是160光年」。
夜风掀起窗帘,月光在地板上流淌成河。我打开志愿填报系统,光标在“第一志愿”栏闪烁。输入框旁边的小字提醒:提交后72小时内可修改。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哈着白气说:“要是没考到同一个城市怎么办?”我当时怎么回答的?好像是揉乱她的刘海说“那就异地恋呗,反正你甩不掉我”。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转到00:00,新的一天开始了。我关掉填报页面,点开搜索框输入“高考复读”。弹出的第一条新闻标题是:《多地复读班报名火爆:不甘心者的最后战场》
清晨五点十七分,手机铃声像把刀划开混沌的睡意。我眯着眼摸到床头嗡嗡震动的手机,屏幕上两个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喂?”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方源!你还在睡?”武庸的大嗓门震得我耳膜生疼,“查分那天晚上不是说好第一时间互通有无吗?老子等了你一整天!”
我这才想起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最新一个是十分钟前白凝冰打来的。
“580”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咔嚓声,武庸长长吐了口气:“可以啊你小子,南方那所肯定稳了。”他又吸了口烟,“商心慈呢?她不是一直说要跟你报同一个城市吗?”
我喉咙突然发紧,手指无意识揪紧被单。商心慈的420分像块烧红的炭卡在食道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420。”我听见自己机械地报出数字,“只能上本地那个...XX学院。”
电话里突然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过了足足半分钟,武庸才轻声说了句:“操。”
“她真的很努力了。”我突兀地开口,像是要填补这段沉默,“三月份那次模考发烧到39度还坚持写完理综,五月份每天只睡四小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声叹息。
武庸的烟烧到了尽头,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所以她提分手是因为...”
“她说我们不合适。”我苦笑,“发完微信就把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我听见背景音里隐约的鸟叫声,武庸应该在他家那个带露台的主卧。
“方源,”他忽然严肃起来,“这事吧...毕竟是你们俩的...”
“我知道。”我打断他,“但至少让我当面问清楚。”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你能不能...帮我约她出来?”
武庸长长地“嗯”了一声:“商青青昨天跟我说,商心慈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宿。”他顿了顿,“这事好办,交给我。”
随后挂断电话,紧接着吴帅打来:“对了!今天下午XX饭店,同学聚会,你必须来!”没等我拒绝就挂了电话。
阳光慢慢爬上窗台,给昨晚捏变形的可乐罐镀了层金边。我点开微信,班级群已经刷了99+消息,最新一条就是同学聚会(散伙饭)。
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最终只回了个。
中午十二点,武庸发来定位:城西新开的猫咖,附带一句「四点,二楼包间,别说是我安排的」。我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衣柜里挂着那件印有“南方科技大学”logo的文化衫,是去年寒假和商心慈逛大学城时买的。当时她指着校门口的录取分数线说“再给我50分就够了”,眼睛亮得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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