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的塑料棚被雨水砸得噼啪作响。商心慈的高跟鞋踩在油腻的地砖上,鞋跟卡进缝隙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她随手拽过张塑料凳坐下,凳面上的陈年油渍立刻蹭脏了Dior连衣裙的下摆。
“老板!三十串羊肉,两串腰子...”突然指向墙上泛黄的菜单,“再来个烤韭菜!”
武庸站在门口抖伞,雨水从伞骨哗啦啦流下来,在他脚边积成个小水洼。他盯着商心慈后背上干涸的雨痕——那件价值五位数的连衣裙现在已经皱得像块抹布,后腰处还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墙灰。
“坐啊。”商心慈头也不回地说,手指在桌面上敲出凌乱的节奏。
武庸慢吞吞地挪过去,铂金袖扣不小心刮到桌沿,在斑驳的塑料贴面上留下一道白痕。他盯着面前泛黄的菜单看了三秒,最后只是把餐巾纸盒往商心慈那边推了推。
“酒呢?”商心慈突然抬头,被雨水冲花的眼线让她眼睛看起来肿得像桃子。
武庸叹了口气,转身对柜台喊:“老板,来提青岛!”
啤酒上来时带着冰镇的水汽,玻璃瓶外壁立刻凝满水珠。商心慈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和她没擦干的雨水混在一起。
“咳咳...”她被呛得直咳嗽,睫毛膏又晕开一片,“这什么破酒...”
武庸默默起开另一瓶,给她倒了半杯。泡沫在杯口堆成小山,又很快塌陷下去,像某种无力的隐喻,他把自己那杯推到一边。
“吃腰子。”武庸把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腰子串推到商心慈面前,“补补。”
商心慈冷笑一声,尖利的指甲戳进焦香的羊油:“补什么补?补了给谁看?”她突然把整串腰子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也不吐出来,嚼得满嘴流油。
烤韭菜上来时带着浓重的大蒜味。商心慈皱着鼻子往后仰,却还是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她涂着唇膏的嘴唇沾上菜叶的油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狼狈。
“你知道我为了他学针灸吗?”商心慈突然说,韭菜叶子粘在她牙齿上,“背了整本穴位图。”她掰着手指开始数,“足三里、合谷、太冲...要不是他失眠,总做噩梦。”
“他不配,行了吧。”武庸闷声说,把烤馒头片推过去。
商心慈抓起馒头片就往嘴里塞,奶油色的碎渣沾在她嘴角。她嚼着嚼着突然停下来,眼泪大颗大颗砸进盘子里。
“我他妈...”她声音哑得像砂纸,“我商心慈什么时候这么贱过...”(商心慈说脏话,主要太在乎他了,失态了)
烧烤摊的老式吊扇在头顶吱呀转动,将她的哽咽声切得支离破碎。老板在柜台后打着瞌睡,油锅里的废油冒着青烟,将这场心碎笼在廉价的烟火气里。
武庸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夏琳发来的照片:方源瘫在沙发上睡得死沉,脸上还带着泪痕。背景里能看到半碗醒酒汤,碗边摆着那条草莓发绳。
“她倒是会照顾人。”武庸把手机扣在桌上。
商心慈突然抢过他那杯没动的啤酒,仰头灌下去。酒液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将原本就半透明的布料洇得更透。她喝得太急,泡沫从嘴角溢出来,像团即将消散的云。
“那个夏琳...”她重重放下杯子。
武庸点点头。
“你还没回答我,你信宿命吗?”商心慈突然问,手指在杯沿画圈。
武庸盯着她指甲上剥落的黑漆:“我信你该回家了。”
商心慈却自顾自地又开了瓶酒。这次她喝得慢了些,酒精让她的眼神逐渐涣散。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话,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哽咽难言。
“之前...他发高烧...”她戳着烤糊的韭菜,“我一整晚没睡...就为了照顾他...后来自己都着凉了...”
武庸记得。商心慈之前和自己说过,却死活不肯去诊所,说怕方源知道了愧疚。
“够了!”武庸去抢她酒杯,“别喝了!”
商心慈猛地躲开,酒杯撞翻在桌上,啤酒在油腻的桌面上漫开,浸湿了她散落的头发。她突然安静下来,盯着那片酒渍看了很久。
“武庸...”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烧烤摊的灯泡突然闪了闪,在商心慈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她精致的妆容已经花得不成样子,睫毛膏晕染到下眼睑,唇膏蹭得到处都是,昂贵的连衣裙上沾着油渍和酒渍。这个往日里光彩照人的大小姐,此刻狼狈得像个失恋的打工妹。
“你很好。”武庸慢慢地说,“是他瞎。”
商心慈眨眨眼,一颗泪珠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她突然伸手去够酒瓶,却碰倒了旁边的辣椒罐。红色粉末撒了满桌,有几粒飘进她酒杯里,像血滴进清水。
“再来一瓶...”她冲柜台喊,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武庸按住她手腕:“够了,回家。”
“家?”商心慈突然大笑,“哪个家?我爸爸?”她指着自己胸口,“我爸爸已经过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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