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嘴里还没念完的半句论文摘要,直接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呜咽。意识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漏风的破麻袋,回笼的瞬间,那股子混合了腐臭、血腥、霉变和某种不可言说腥臊的气味,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呛得我眼泪直流,胃里翻江倒海!
身下是湿冷黏腻的稻草,摸上去滑溜溜、油叽叽的,不知道混了什么玩意儿,寒意顺着指尖嗖嗖地往骨头缝里钻。
我猛地睁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森冷的铁栏杆!四周挤挤挨挨全是穿着素色破布裙子、光着脚丫子的姑娘,一个个头发乱得像鸟窝,脸上要么麻木,要么写满了“我要完蛋了”。
有人在小声哭,那声音干巴巴的,跟砂纸磨木头似的;还有人牙齿打架,咯咯咯响得我心慌。
楚宫旧婢……这四个字跟炸弹一样在我脑子里轰隆炸开!
还没等我想明白“我是谁我在哪儿”,哐当一声巨响,牢门被猛地拽开,几个穿着秦军盔甲、满脸横肉的兵大爷闯了进来。他们的皮靴踩在地上咚咚响,金属护腕撞在铁栏上,那声音刺耳得让我头皮发麻。
他们就像拖麻袋一样,抓住一个少女的头发就往外扯。
“我没有!我没有偷夫人的玉簪!放开我!”少女哭喊得撕心裂肺,指甲在石头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指尖都磨破了,留下几道血痕。
可没人听她的。
寒光一闪,领头的兵士手起刀落,少女的哭声戛然而止。
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
那黏腻的、带着腥甜气的触感,顺着我的脸颊慢慢往下滑……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好像瞬间冻成了冰碴子,连呼吸都忘了。
史书上那轻飘飘的一句“殉葬”,此刻血淋淋地糊在我脸上。
魂穿!我居然魂穿到了楚国灭亡当天,成了这批要给旧主陪葬的倒霉宫女之一!目的地——咸阳城外的乱葬岗!
“走!”粗暴的呵斥声砸过来,我们被驱赶着,排成一溜,走出地牢。
每一步,都感觉是往阎王殿里挪。
阴森的通道两边,隔几步就有一扇厚重的石门,石壁上渗着水珠,滴答,滴答,跟催命符一样。队伍每经过一扇门,就有一个宫女被身后的兵士无声无息地拽进去,然后石门轰隆关上,再也没了动静。
那门后面是什么?我连想都不敢想。
绝望像藤蔓,把心脏越缠越紧。
我前面的那个姑娘腿一软,直接瘫地上了,立刻被两个兵士一边一个架起来,拖向了旁边黑黢黢的暗室。
下一个,就是我了!
死亡的阴影啪一下罩在我头顶,心脏咚咚咚狂跳,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耳朵里全是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声。
求饶?刚才那少女的下场没看见吗?死更快!
反抗?我这小身板,够人家一刀砍的吗?
就在那只粗糙得跟老树皮一样的手快要抓住我胳膊的瞬间,一道灵光跟闪电似的劈中了我混乱的脑子!
史料!我记得史料里提过一嘴!始皇帝统一六国后,为了显示自己“天下归心”,好像下令清查过六国宫人,说是有特殊技能或者本事的,可以免死,收编进秦宫干活!
负责这事儿的……好像是中车府令,赵高!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史书上说他“多疑狠辣,心如蛇蝎”啊!跟这种人求饶?他估计会觉得你软弱可欺,直接送你上路更省事。
要想活命,唯一的生路,就是让他觉得你“有用”——有他需要,甚至是他不敢随便弄死的价值!
千钧一发!我拼命稳住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腿,深吸一口这混合着死亡味道的空气,把所有的恐惧和求生欲都憋成一股气,然后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清越的调子,模仿着纪录片里听过的楚地古音,吟诵出声:
“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
我故意把声线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古老悲怆的韵律,听起来不像在背医书,倒像是在唱什么失传已久的巫祝祈祷歌。这声音在死寂的通道里回荡,居然有那么点穿透力,连我自己都听见尾音在石壁上轻轻震颤的回响。
果然,押送的队伍一下子停住了。
前面,一个穿着灰袍、背有点驼的老妇人缓缓回过头。她头发上插了根朴素的银簪,可那双眼睛,锐利得跟老鹰似的。
是御膳房的掌汤婆子,程素娥!殉葬名单里,只有她因为“掌勺有功”被特赦,马上要调去秦宫御膳房。
她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冷冰冰地开口:“你懂医理?”
机会来了!
我拼命压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迎上她审视的目光,低下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回禀掌事,婢子不敢说自己懂医理,只是小时候跟着家母学过一点楚地秘传的养生汤方。家母……她以前是楚王的御医,专门给君王调理身体劳损虚症的。”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抛出了我最大的筹码:“尤其……擅长调理因为思虑太重、心神不宁导致的晚上睡不好、容易做噩梦吓醒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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