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一跃而起,愤怒下达命令。
众将领无不震惊。
“关将军请三思,切莫冲动!”
“主公命您镇守小沛,监视曹军动向。若擅自出兵攻打丰县,岂不违背主公军令?”
心腹部将傅士仁急忙上前劝阻。
话音未落。
怒火攻心的关羽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将傅士仁打翻在地。
“关将军!”
傅士仁趴在地上,捂着脸惊愕地望着关羽。
他追随关羽多年,本以为自己是心腹,才敢在此时直言进谏。
谁知关羽竟不顾多年情谊,当众扇了他一耳光。
傅士仁满心委屈,羞愧难言。
“那曹贼杀我儿子,伤我眼睛,如今又在我眼皮底下劫走嫂嫂!”
“此仇不报,我关羽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我还有何脸面去见大哥!”
“你是想让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关羽双目赤红,怒声质问。
傅士仁心中憋闷,却不敢辩解,只得默默退到一旁。
“关将军若真要攻打丰县,倒也并非不可。”
“眼下曹军主力尚未抵达,丰县守军仅有七千余人,而我小沛驻军近两万。”
“且丰县城墙低矮,并非坚城。若全力进攻,未必不能拿下。”
孙乾轻抚胡须,附和了关羽的决定。
关羽得到孙乾的支持,精神为之一振。
孙乾接着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关将军当速遣人前往下邳禀告主公。那曹烁诡计多端,关将军若尽起小沛兵马,还需提防他派奇兵偷袭城池。
关羽颔首道:公佑所言极是,我自有安排。
随即派遣信使快马加鞭赶赴下邳报信。同时命傅士仁驻守小沛,派出大量巡骑侦察小沛至丰县一带,防备曹军偷袭。
关羽亲自率领一万八千精锐之师,浩浩荡荡向丰县进发。
与此同时,下邳城内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州府内高朋满座,身穿喜服的刘备端坐上首,满面春风地接受众人祝贺。
子仲,过了今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刘备握着糜竺的手亲切地说道。
张飞大笑着上前拍了拍糜竺:既是自家人,子仲何不将糜家粮仓多拨些粮食充作军需?
刘备脸色微变,急忙瞪了张飞一眼。联姻糜家虽为军粮,终不好明言。张飞的率直让刘备颇为尴尬,在场诸葛亮等人也假装咳嗽掩饰。
糜竺从容笑道:翼德将军无需提醒,我已在各处粮仓调集二十万斛粮草,不日便可运抵下邳。
果真?张飞喜形于色,拍着糜竺赞道:这才是一家人的做派,我代大哥谢过!
刘备既感欣慰又觉尴尬,一时无言。糜竺正色禀道:主公乃仁义明主,肩负兴复汉室、拯救苍生之重任。
府邸大堂内,糜竺正色拱手道:无 ** 事私谊,竺都应当竭心尽力,助主公成就霸业。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注意到糜竺衣袍下摆还沾着晨露,想必是连夜赶路而来。这份赤诚,着实令人感动。
竺所做之事,皆出于本心,何须言谢。糜竺微微低头,声音不疾不徐。侍立一旁的诸葛亮观察到,糜竺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去年刘备所赐。
这番推心置腹之言,如春风化雨般驱散了先前议事时的剑拔弩张。刘备只觉得胸中郁气一扫而空,连日征战的疲惫都减轻了几分。他大笑着拍打糜竺肩膀:子仲且宽心!玄德必不负卿等厚望!
两人的笑声在大堂内回荡。诸葛亮适时轻摇羽扇,温言提醒:吉时将至,云长将军想必已将主母护送至此,主公不妨移步府门相迎。
刘备整了整衣冠,正要起身,忽闻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他心头莫名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住了案几边缘。
报——!传令兵踉跄跪倒,额角还带着血迹,关将军急报!曹烁突袭糜府,主母被掳,糜家庄园已陷火海!关将军已率兵前往丰县......
犹如一柄冰刃当胸刺入,刘备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牙齿相叩的声响,眼前浮现妻子惊恐的面容。案几上的茶盏被捏得咯吱作响,热茶溅在手上却浑然不觉。
大堂内落针可闻。糜竺面色惨白,踉跄后退时撞翻了青铜灯架;张飞虬髯怒张,丈八蛇矛在地上划出深深痕迹;就连素来从容的诸葛亮,羽扇也停顿在半空,指节隐隐发白。
曹贼安敢如此!张飞的怒吼打破了死寂。他像头暴怒的黑熊般来回踱步,铠甲铿锵作响:俺这就去捅他三百个透明窟窿!
陈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中绢帕染上点点猩红:丰县至小沛...咳咳...六十里关隘重重...曹贼如何...
刘备耳中嗡嗡作响,陈登的话语仿佛隔着水幕传来。他盯着地上碎裂的茶盏,看见倒影中自己扭曲的面容。多年前被吕布夺取徐州时的屈辱感在此刻加倍涌来,喉咙里泛起的血腥味让他想起那天跪在雪地里的滋味。
曹!烁!刘备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带着刻骨恨意。他忽然注意到诸葛亮异常沉默——这位总是运筹帷幄的军师,此刻眼角竟有泪光闪动。刘备想起荆州往事,顿时明白了其中缘由。两颗被羞辱的心,在此刻燃烧着同样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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