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玉愣住。她刚才只看见混乱,没注意这些——妖红看似随意的动作里,藏着一种精准到可怕的控制力。
海水退潮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妖红蹲在码头石阶上,给黑猫喂鱼干,阳光照在她湿漉漉的发梢上,像镀了层金。白晓玉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想起算命先生那句“哪吒三太子”,想起她从水面走来时,裙摆下若隐若现的、像火焰般跳动的微光。
“喂,妖红。”白晓玉走过去坐下,“你刚才在水里,不怕吗?”
妖红摇摇头,把一块鱼干递到她嘴边:“猫不怕,我就不怕。”
海风带着鱼腥味吹过来,远处的渔船开始升帆。白晓玉咬着鱼干,突然觉得,这疯姑娘或许从来都不疯,她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里有猫,有鱼干,有不为人知的惊世武功,却唯独没有“怕”这个字。
而那艘沉在海底的乌木船,连同影阁的秘密一起,成了她这场“舞蹈”的注脚——荒诞,却致命。
知府衙门的门槛快被白晓玉的鞋底磨平了。第三趟来时,王知府正把惊堂木拍得震天响,案几上堆着码头商户的诉状,最上面那张画着艘歪歪扭扭的船,旁边写着“损失纹银五千两”。
“白姑娘!”王知府的山羊胡气得直抖,“人证物证俱在!三十七个乘客亲眼看见,是那个红衣女子把船拆了!你今儿要么把她绑来归案,要么掏银子赔船——五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白晓玉往柱子上一靠,掏出发皱的诉状扇风:“大人,您见过谁拆船能拆得那么匀?裂缝全在船底龙骨,甲板上的乘客连油皮都没擦破一块?那是影阁的杀手在船底装了炸药,妖红姑娘是救人时不小心……呃,力气大了点。”
“胡说!”旁边的商户代表跳起来,“我亲眼看见她踩着船板转圈,转着转着船就裂了!那哪是救人,是耍杂技!”
白晓玉心里暗骂,嘴上却硬:“那是轻功!江湖上的事您不懂,她那是在找杀手藏的炸药,不然船早炸成碎片了,您还能在这儿算账?”
正吵着,陈铭抱着个账册匆匆跑进来,官帽歪在一边,看见白晓玉就使眼色:“王大人,查到了!”他把账册往案上一摊,指着上面的墨迹,“这船三个月前被影阁的人租过,船底有修补痕迹,衙门的仵作验了,是火药残留!”
王知府眯眼瞅着账册:“陈捕头,这可是你说的?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错不了!”陈铭拍着胸脯,偷偷给白晓玉塞了个纸条,上面写着“张亮刚改的账册,应付一下”。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拔高,“那些杀手伪装成乘客,本想在码头引爆炸船,嫁祸给朝廷!多亏白姑娘和妖红姑娘发现得早,一番激战才保住了船……哦不,保住了码头!”
“激战?”商户代表狐疑,“我怎么听见有人在笑?”
“那是妖红姑娘……呃,是在给受伤的猫顺毛!”陈铭脸不红心不跳,“您想啊,那么多杀手,打起来多吓人,她总得找点事放松放松不是?”
白晓玉差点笑出声,赶紧接话:“对!她怀里那只黑猫被流矢擦伤了,她急得直转圈,可能……可能转圈时带起的风太大,把船板吹裂了?”
这话连王知府都听不下去了,刚要拍惊堂木,后堂突然跑进来个捕快,手里举着块木板:“大人!沉船里捞上来的!上面有影阁的印记!”
木板上果然刻着朵小小的忘忧花,和李县丞后心那根铁针上的一模一样。王知府的脸色变了变,五千两银子的事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
“既然是影阁余孽作祟……”他捻着胡子,语气软了半截,“那妖红姑娘确实是有功之臣。只是这船……”
“我赔!”陈铭抢答,随即又小声补充,“从影阁抄没的赃款里扣,不算官库的。”
白晓玉在心里给这怂蛋比了个赞。
出了衙门,陈铭才擦了把汗:“吓死我了,王老头跟影阁有旧怨,一提这个准管用。”他瞅着白晓玉,“不过你真得管管妖红,下次拆船能不能挑没人的地方?”
“我管得了她?”白晓玉翻了个白眼,“刚才在码头,她还追着条鱼往水里跳,要不是张亮用机关爪拽着,现在估计正跟鲨鱼聊天呢。”
正说着,远处传来张亮的喊叫声。两人跑过去一看,妖红正蹲在码头的礁石上,把拆下来的船板往海里扔,黑猫在她身边跳来跳去,每块船板落水时都溅起精准的水花,惊飞一群海鸥。
“她说要给鱼搭个家。”张亮一脸无奈,手里还拎着半块没吃完的鱼干,“刚才知府的人来,她以为是来抢猫的,差点把衙门的轿子也拆了。”
白晓玉看着那片漂浮的船板,突然觉得王知府还算好说话——要是妖红真把轿子拆了,估计就得赔五千两加一顶八抬大轿了。
陈铭掏出钱袋,数出几锭银子递给商户代表,对方看着礁石上的红衣女子,又看看水里的船板,突然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是……给猫主子修了座水上乐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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