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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三更。
李儒从相国府的书房中退出,脚步虚浮,仿佛踩在云端。他双手紧紧捧着那卷竹简,仿佛捧着的不是木头,而是整个天地的权柄。晚风吹过廊庑,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滚烫的狂热。
主公最后那句话,依旧在他耳边回响。
“在百步之外,将‘雷霆之种’,精准地,送进这里。”
那是一种何等轻描淡写的霸道。没有金戈铁马的嘶鸣,没有千军万马的冲杀,只是一句陈述,却蕴含着颠覆世间一切武学与兵法的终极真理。
李儒低头,再次看了一眼竹简上的图画。那些用炭笔勾勒出的木人,在他眼中,已不再是死物。它们是旧时代的象征,是那些自诩勇武的猛将,是那些固若金汤的城池,是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而主公要做的,就是训练出一批执“法”者,用那名为“步枪”的神器,在百步之外,精准地,将这些旧时代的“核心”一一击碎。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密室里那股辛辣的硝烟味。他明白了,主公将这改天换地的第一步,交给了他。这是何等的信任,又是何等的考验。
他不能错,一步都不能错。
回到自己的府邸,李儒彻夜未眠。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反复揣摩着那卷竹简,揣摩着主公的每一句话。
“挑选三千人。”
“不要将领,不要老兵油子。”
“心思单纯,对我最为忠诚的年轻人。”
每一个条件,都如同一把精准的刻刀,剔除了军队中那些经验丰富但心思驳杂的成分。主公要的不是百战精兵的经验,而是白纸一般的纯粹。因为只有白纸,才能被染上最彻底的,只属于主公一人的颜色。
“忠诚……”李儒喃喃自语,眼中精光一闪。绝对的忠诚,是驾驭这股神罚之力的唯一缰绳。
天色微明,李儒便带着一队亲信,出现在了长安城外的西凉军大营。
他没有声张,只是以“为相国遴选亲卫,护卫中枢”为名,开始在各个营中巡视。这个理由无懈可击,相国新至长安,重组一支绝对心腹的卫队,再正常不过。
消息传开,军中将校并未在意。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文官李儒又要搞些仪仗队之类的花架子。真正的精锐,还得是他们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战将。
李儒走过一处校场,一名百夫长正唾沫横飞地向他推荐自己的部下。
“军师请看!此人乃我帐下第一勇士,曾于阵前连斩三将,力能扛鼎!做相国的亲卫,绝对万无一失!”那名被推荐的壮汉,满脸虬髯,胸膛的护心毛黑硬如针,他得意地拍着胸脯,发出一阵闷响。
李儒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摇了摇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毫无用处的顽石。
“相国要的,是懂得规矩的人,不是只知杀戮的匹夫。”他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便走。
那百夫长和壮汉愣在原地,满脸的错愕与不忿。
李儒继续走着,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桀骜,或麻木,或油滑的脸。这些都是董卓麾下的百战老兵,他们很强,但他们的灵魂早已被战场和利益塑造成了固定的形状,再也无法被重新捏造。
直到他来到一处新兵营。
这里的士卒,大多是最近才从陇西、金城一带征募来的年轻人。他们脸上还带着高原的红晕和一丝未脱的稚气,眼神里充满了对长安这座繁华都城的敬畏,以及对那位传说中如魔神一般的相国的,最纯粹的恐惧与崇拜。
李儒停下脚步,指着一个正在卖力劈砍木桩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当兵?”
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身体单薄,被李儒的目光一扫,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木刀都差点掉了。他连忙躬身,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回大人,小人叫狗娃……家里遭了灾,没饭吃……听……听说跟了相国大人,就能吃饱饭……”
“若相国让你去死呢?”李儒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股直刺人心的寒意。
狗娃愣住了,他那简单的脑子里,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低下头,掰着手指头想了半天,然后抬起头,认真地说:“相国大人给了俺饭吃,就是俺的再生父母。爹娘让俺死,俺就得死。”
李儒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狗娃”。
整整三天,李儒走遍了长安城外的所有军营。他像一个最挑剔的农夫,在田地里拣选着最合适的种子。他不要那些看起来茁壮,却可能心有旁骛的壮苗;他只要那些看起来不起眼,却根正苗红,心思单纯的幼苗。
最终,三千名“狗娃”被挑选了出来。他们被告知,他们被选中,将接受相国大人最神圣的试炼,成为相国最信任的“持剑人”。
这些平均年龄不超过十八岁的少年,被带离了喧嚣的军营,来到长安城南三十里外,一处被群山环绕的隐秘山谷。这里与世隔绝,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可以进出,谷口由李儒最精锐的亲信把守,一只鸟也飞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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