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的提醒如同一记清亮的钟鸣,在叶尘心中回荡不息。他并非不谙世事的隐士,深知人情往来的复杂与利益的纠葛。此前他专注于医道,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医术之外可能产生的涟漪。如今,这涟漪已触及了他最在意的人,他便不能再等闲视之。
自那日后,叶尘的行事风格发生了些许微妙而坚定的变化。他依旧接诊,依旧以高超的医术和仁心对待每一位病人,但在诊疗之外,他筑起了一道清晰而无形的高墙。
首先,他更加注重保护病人的隐私。无论是初诊还是复诊,他不再于家中或那间临时诊疗室接待身份过于特殊或敏感的客人,而是通过苏墨老先生或慕寒的安排,选择更为隐蔽、中立的场所,有时甚至是应约出诊,最大限度地减少信息外泄和不必要的关注。他对慕寒整理的背景信息,只做风险规避的参考,绝不深究,也从不主动与病人谈论任何与病情无关的话题。
其次,他开始有意识地在恰当的时机,传递出自己的原则。
一次,他为一位因急症而得以优先就诊的某集团董事长施针后,对方在感激之余,语气热络地提及:“叶神医,真是太感谢您了!听说傅氏集团最近在竞标城东那块地,我们集团旗下正好有家建筑公司,资质和经验都是一流的,不知可否……”
他的话尚未说完,叶尘便已平静地打断,他正在用专用的软布擦拭着银针,动作舒缓而专注,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李先生,我是医生,只负责治病救人。您公司的业务,应当与傅氏集团相应的部门接洽。商业上的事情,我一窍不通,也从不过问。”
那位李董事长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立刻从叶尘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和斩钉截铁的语气中读懂了界限。他脸上的热络稍稍收敛,化为更深的敬重,连忙笑道:“是是是,叶神医说的是,是我唐突了,唐突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商业上的事,自然按商业规矩来。”
还有一次,一位被叶尘治好了多年顽疾的夫人,亲自带着厚礼登门道谢,言谈间流露出想请叶尘在其丈夫与傅氏的一项合作中“美言几句”的意图。叶尘并未看那些礼物,只是神色淡然地为夫人复诊把脉,然后开口道:“夫人,您的脉象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但忧思过重的毛病还需自己放宽心。医者,治病为本。病已祛除,我的职责便已完成。至于其他,非我分内之事,亦无能为力。” 他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再进一步的决绝。
类似的情景发生了数次后,“叶神医只医病,不涉事”的名声,便在那个特定的圈子里悄然传开了。那些最初或许存着借此攀附傅雨霏(他们大多并不知道叶尘与傅雨霏的确切关系,只知其医术通神,背景不凡)念头的人,也逐渐打消了想法。他们意识到,这位年轻的神医,有着自己的傲骨和原则,他珍视自己的医术,也守护着医者的纯粹性,任何试图将商业利益与治病救人捆绑在一起的行为,都是对他的一种冒犯。
这种界限的树立,非但没有削弱叶尘的影响力,反而让他在那些真正尊重能人、看重品性的上位者心中,地位更加超然和稳固。他们更加确信,叶尘的医术和人格都值得信赖,与他交往,只需保持纯粹的感激与尊重即可,反而更愿意在力所能及且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回馈他的善意。而这种回馈,往往更加真诚,也更具分量。
傅雨霏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发现,近期那些试图通过拐弯抹角的方式,向她提及“叶神医”并试图借此拉近关系的商业伙伴明显减少了。偶尔有人提起,语气中也多了几分纯粹的敬佩,而非隐含机锋的打探。
她心中了然,这定然是叶尘做了什么。她没有去问,只是在一个周末的傍晚,两人在阳台喝茶看日落时,她状似随意地提起:“最近好像清静了不少。”
叶尘端着茶杯,目光落在天际那片绚烂的晚霞上,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言。
傅雨霏侧头看他,夕阳的金光勾勒着他清隽的侧脸,那份沉静与淡然,仿佛与外界的纷扰彻底隔绝。她忽然明白了他的用心。他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她的事业不受干扰,守护着他们关系的纯粹,也扞卫着他自己所秉持的道。
一股暖流悄然涌过心间,带着些许酸涩的感动。他本可凭借这身医术和积累的人脉,获得更多世俗意义上的便利和权势,但他却主动选择了最“麻烦”的一条路,划清界限,独善其身。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上。
叶尘微微一愣,转过头来看她。
傅雨霏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眼底漾开一抹温柔而了然的笑意。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尘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却带着安定的力量。他知道了,她懂。
界限已然划定,风波暂时平息。叶尘依旧是他那个悬壶济世的叶神医,傅雨霏也依旧是那个在商界挥斥方遒的傅总裁。他们仿佛行驶在两条偶尔交汇的平行轨道上,各自精彩,却又彼此守望。这份由理解、尊重和默默守护构筑起的平衡,比任何紧密的捆绑都更加牢固,也让他们在面对未来不可知的风浪时,拥有了更从容的底气。而那张由叶尘凭借医术和人格魅力编织起的、纯净而高效的人脉网络,在其界限分明之后,反而如同经过淬炼的精钢,变得更加坚韧和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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