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性关押点的会见室里,阳光透过铁窗洒在桌面上,映得刘芳手腕上的电子手环微微发亮。自从得知女儿周萌被安全转移到邻省,她的气色好了不少,但谈起高明远时,眼神里依旧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陈主任,王建国没事吧?李哲真的醒了?”刚坐下,刘芳就急切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陈谨将一份报纸推到她面前,头版正是“专案组成功解救关键证人王建国”的报道,旁边还配着李哲在医院接受治疗的照片。“你看,都没事。王建国已经提供了远盛偷排污水的铁证,李哲也记起了肇事车辆的车牌,我们很快就能将高明远一伙绳之以法。”
刘芳拿起报纸,手指在照片上反复摩挲,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太好了……李哲是个好人,不该遭这种罪。王建国也是,他就是太老实,才会被高明远盯上。”她抹了把眼泪,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陈主任,我还有事要交代——有些情况,之前怕牵连太多人,没敢说。现在我知道,你们是真的能为民做主,我什么都愿意说!”
林晓立刻打开录音笔,笔尖在笔记本上做好记录准备。陈谨往前倾了倾身体:“你说,我们都记着。”
“高明远给官员行贿,不止是转账和房产,每年春节前,他都会让张彪送‘慰问金’。”刘芳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从2018年开始,每年腊月二十四前后,张彪都会来我办公室拿现金,每次都是用黑色塑料袋装着,里面分好几个茶叶罐,每个罐子上贴着名字和金额。”
“茶叶罐?”陈谨皱起眉头,“里面装的都是现金?具体给了哪些人?金额多少?”
“都是现金,用报纸包着,塞在茶叶罐里,外面再封上胶带,看着就像普通的茶叶礼盒。”刘芳回忆道,“主要是给赵立东、周伟,还有住建局的孙局长。赵立东每次最少20万,周伟15万,孙局长10万。2021年远盛扩建那年,赵立东的‘慰问金’涨到了30万,周伟也加了5万。”
林晓的笔在笔记本上飞快滑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这些现金是从哪里来的?有账目记录吗?”
“都是远盛的‘账外资金’。”刘芳叹了口气,“高明远让我在外面开了三个私人账户,专门存那些不开票的收入,比如给小厂家的‘好处费’、违规施工的‘加急费’。这些钱从来不进公司总账,就用来行贿和给张彪他们发‘奖金’。”她报出三个银行账号,“你们可以去查,每年腊月二十左右,都会有大额现金从这几个账户取出来。”
陈谨立刻掏出手机,给银行监管部门的同志发了消息,让他们立刻核查这三个账户的取现记录。“你还记得2021年扩建那次,赵立东为什么能拿到30万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因为那年远盛要扩建厂房,需要变更土地用途,赵立东帮了大忙。”刘芳的眼神里满是鄙夷,“本来按照规定,那块地是工业用地,不能扩建商业配套,但赵立东找了市规划局的人,硬是把审批文件批下来了。高明远说,这是‘辛苦费’,不能少给。”
“周伟呢?他拿了钱,给远盛开了哪些方便?”陈谨追问。
“太多了!”刘芳提高了声音,“远盛的排污许可证到期,周伟让手下直接续期,连检测都免了;环保督察组来检查,他提前三天给高明远通风报信,让我们临时停产,把排污口堵上;还有2020年那次,有村民举报远盛污染水源,周伟让人把案子压下来,说是‘村民误报’,最后不了了之。”
这些话像一把把重锤,砸在陈谨和林晓的心上。他们终于明白,远盛之所以能在滨海横行这么多年,背后是一群贪官的层层包庇;那些看似合规的审批、监管,全是金钱堆砌起来的“保护伞”。
“除了春节,平时还有没有类似的行贿?”陈谨问道。
“有。”刘芳点了点头,“逢年过节都有,端午送粽子和购物卡,中秋送月饼和金条。2022年赵立东的母亲过八十大寿,高明远让张彪送了一块50克的金条,还有一幅假的‘名人字画’,说是‘朋友送的,不值钱’,其实那幅画是他花10万买的高仿品。”
就在这时,陈谨的手机响了,是银行监管部门的同志打来的:“陈主任,查到了!刘芳说的三个账户,每年腊月确实有大额现金取现,2018到2022年累计取现超过200万,取现时间和她描述的完全吻合!我们还查到,其中一个账户的取现记录,和张彪的银行卡消费记录时间高度重合——每次取完钱,张彪都会在商场买大量的茶叶罐和胶带。”
“太好了!”陈谨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这些证据,足以把赵立东、周伟和高明远的行贿受贿链彻底坐实!”
刘芳看着陈谨,眼神里满是期待:“陈主任,这些证据够吗?能把他们都送进监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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