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外靶场。
巨大铁架的蒙布已经被掀开。
林阳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望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一门经过改良的巨型火龙。它比之前的大了一倍有余，通体漆黑，金属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工匠们按照他带来的现代喀秋莎火箭炮图纸建造的仿品，十二根发射管呈蜂窝状排列，底部装有简易的转向装置。
五百步外的靶场一览无余，那里树立着近百个穿着清军服饰的稻草人，排列成标准的进攻方阵。更远处，还搭建了几座简易的木制城楼，模拟清军营地。
“东王，这……这真的能行吗？”
冯云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声音发颤。他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武器，那些铁管里装填的“火龙”比之前的大了足足三倍，每一发都装填了改进后的雷汞底火和烈性火药。
“东王，角度校准完毕！”王铁柱的声音有些激动。
林阳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手中的红色令旗。
“所有人退到掩体后。”
“准备试射！”
随着他一声令下，工匠们手忙脚乱地调整着发射架的角度，将引线连接到一起。所有人都退到了五十步外的掩体后，只有林阳仍站在高台上，举起望远镜观察远处的靶场。
“点火！”
引线嘶嘶作响，火星迅速向发射架蔓延。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十二发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腾空而起，如同十二条火龙咆哮着扑向目标。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靶场瞬间被火海吞没，冲击波将稻草人撕得粉碎，模拟营房也被夷为平地，连地面都被炸出一个个大坑。
林阳感到脚下的高台剧烈摇晃，冲击波甚至先于声音传来，让他险些站立不稳。
硝烟散去后，试验场鸦雀无声。所有工匠都呆若木鸡，连王铁柱都忘了合上嘴巴。
“东……东王……”
一个年轻工匠颤抖着跪倒在地，
“这、这简直是天罚啊！”
林阳满意地点点头：
“立刻秘密生产二十架，每架配三十发弹药。记住，参与的人全部隔离，消息不得外泄。”
他转向王铁柱：
“另外，再准备五十发特制的，装填白磷。”
王铁柱脸色刷白。作为老工匠，他太清楚白磷的恐怖——沾到皮肤上能烧到骨头里，水浇不灭，拍打只会让火势更猛。
“东王，这、这是要……”
“对付清妖绝不可手软。”
林阳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们不是喜欢火攻吗？那就让他们尝尝真正的火是什么滋味。”
……
三日后，清晨。
湄江上薄雾弥漫，能见度不足步。清军大营中，乌兰泰正与那个洋人军官检阅新到的武器，三百支最新式的击发枪和二十门六磅野战炮。
“将军，有了这些，长毛贼的火力优势将不复存在。”
洋人得意地拍了拍锃亮的炮管，
“只要……”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呼啸声，像是千百只恶鬼同时尖叫。
“什么声音？”
乌兰泰猛地抬头，只见雾中突然飞出数十道火线，如同流星雨般划破天际。
“轰！轰！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瞬间撕裂了清军大营。特制的白磷弹炸开后，飞溅的燃烧剂沾到帐篷、粮草、人身上，立刻燃起无法扑灭的熊熊大火。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清兵们在地上疯狂打滚，却只能让火焰蔓延得更快。战马受惊嘶鸣，挣脱缰绳在营中横冲直撞，踩踏无数。
“稳住！不要乱！”
乌兰泰声嘶力竭地吼叫，却见又一波火箭弹呼啸而来。这次落点更加精准，直接命中了他的炮兵阵地。堆放的弹药被引爆，连锁反应般的爆炸将方圆百步内的一切都撕成了碎片。
一门六磅炮的炮管被炸得扭曲变形，像根麻花般飞出去，将三名清军拦腰斩断。
“撤！快撤！”
清军彻底崩溃了，丢下武器四散奔逃。乌兰泰在亲兵拼死护卫下，狼狈不堪地向后方逃去。
江对岸，林阳放下望远镜，嘴角微扬。
“传令，全军渡江，追击残敌！”
太平军士气大振，战鼓擂动，千帆竞发。石达开的水师一马当先，韦昌辉的铁马营沿江岸疾驰，秦日纲的火枪队则专门狙杀清军军官。
短短半日，清军全线溃败，死伤万余，被俘三千。乌兰泰仅带着十余骑逃回桂林，向荣闻讯大惊，急令各部收缩防御。
林阳站在还在冒烟的清军大营前，脚下是半面烧焦的清军龙旗。他弯腰捡起一块扭曲的金属片——那是英国野战炮的残骸，看来洋人还是坐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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