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奸的清除如同一场及时的手术,割去了潜藏体内的毒瘤,而随之制定的精妙反击计划,则让星火谷的核心层暂时稳住了阵脚。然而,在这外患暂缓、内部肃清的间歇,林晚心中那份关于自身最大秘密的重负,却并未减轻,反而因与谢景珩情感的日益深厚而愈发显得沉甸。
她深知,真正的信任,不应有所保留。尤其是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两人既已决定携手并肩,共担风雨,那么有些壁垒,必须由她自己来打破。
是夜,月华如水,星河璀璨。林晚独自一人,踏着清辉,来到了后山那处由谢景珩亲手为她搭建的观星台。台子不大,以粗犷的原木和平整的青石砌成,边缘甚至刻意保留了些许自然的苔藓,显得古朴而宁静。站在这里,不仅可以仰望无垠的星空,更能将山下谷地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与大致轮廓尽收眼底,那里是他们倾注了心血、正在艰难守护的家园。
晚风带着山野独有的清新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纷乱思绪。系统的存在,是她与这个世界最根本的隔阂,也是她所有“异常”的源头。从前,她可以心安理得地用“祖传秘方”、“偶然听闻”、“古籍记载”来搪塞,但面对谢景珩那双充满信任与探究的深邃眼眸,这些借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如此聪慧,早已察觉她的不同,却始终选择尊重与等待,这份深情,让她无法再继续隐瞒。
“就知道你在这里。”
温和而熟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打破了夜的静谧。谢景珩踏着月光走来,步伐沉稳。他手中拿着一件厚厚的羊毛披风,极其自然地上前,轻轻搭在林晚略显单薄的肩头,细心地为她系好颈前的带子。“春夜寒重,你身子才刚好些,莫要着凉了。”他的动作流畅自然,语气中满是关切,仿佛这只是千百个寻常夜晚中的一次寻常关怀。
披风上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热,以及一股淡淡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这股暖意仿佛透过羊毛,直接熨贴到了林晚的心底,让她原本有些冰凉的指尖渐渐回暖。也正是这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更加坚定了和盘托出的决心。
“景珩,”她转过身,仰头看着他沐浴在月华下的清俊面容,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你。它藏在我心里很久了。”
谢景珩微微低头,对上她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澈明亮的眼眸,那里面此刻正翻涌着忐忑、犹豫,以及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然。他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将声音放得更柔:“嗯,你说。我听着。”
他的平静与包容,给了林晚最后一丝勇气。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夜空中所有的清冷都吸入肺中,来冷却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
“我……可能与这世间的常人,有些不同。”她斟酌着用词,努力寻找着这个时代能够理解的概念,“自记事起,或者说,自从那次重病醒来后,我的脑海中,便多了一个……一个奇特的‘所在’。它不像真实的屋宇,却浩瀚如星空,我称它为‘天工阁’。”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谢景珩的反应。他依旧静静地听着,眼神专注,没有丝毫打断的意思。
“这天工阁之中,”林晚继续描述,语速缓慢,试图勾勒出清晰的图像,“并非藏书万卷,而是悬浮着无数闪烁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蕴含着一种……知识,或者说,是某种‘技艺’或‘道理’的结晶。它们关于农耕稼穑,关于水利工造,关于医药百工,甚至……还有一些涉及天地至理、格物致知的深奥学问。这些知识,超越了我所学所知,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抬眼,目光恳切而真诚:“那些改进农具、兴修水利的方法,配制药物、设计机关的思路,乃至最近探矿的工具……其源头,大多来自于这‘天工阁’的启示。它并非时时回应我,往往在我极度渴求某个答案,或是受到外界事物强烈触动时,相关的光点才会变得异常明亮,将其中的信息传递给我。” 她避开了“系统”、“界面”、“兑换”等词汇,用了更符合当下认知的“天工阁”、“光点”、“启示”来描述。
“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因何选中我,”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也带着释然,“但它真实不虚地存在着。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
将这番压在心底许久的话尽数倾吐后,林晚感觉心口猛地一空,随即又被更强烈的紧张所取代。她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屏息凝神,等待着谢景珩的反应。震惊?怀疑?畏惧?还是……将她视为妖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月光无声流淌,山风掠过树梢。
谢景珩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林晚所有的预想。他先是极轻微地怔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恍然,仿佛长久以来盘桓在心的某个谜团,终于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随即,那恍然化作了一种深沉如海的理解与接纳,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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