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塞三天后,大军彻底迷失在了荒漠里。
四周全是黄沙和戈壁,一个沙丘连着另一个沙丘,头顶的太阳烤的空气都在扭曲。
别说人了,天上连片云都看不见。
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马匹喘着粗气,士兵们的嘴唇全都干裂了。
几个从边军临时调来的向导,正围着一张羊皮地图吵得脸红脖子粗。
“肯定是往北!我阿爷说过,看见三块叠起来的石头就往北走!”
“放屁!这里到处是石头,哪个是你阿爷说的?得往西北,那边地势低,风小,肯定有水源!”
霍去病勒住缰绳,烦躁的一把扯开领口的皮扣。
他天生的方向感,在这片单调的黄色世界里也失灵了。
他总觉得有个方向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他很清楚,八百骑兵孤军深入,速度就是命。
一旦迷路,不用等匈奴人来打,这片沙漠就能把他们活活耗死。
“都给老子闭嘴!”
霍去病一声怒喝,几个向导立刻不敢出声了。
他翻身下马,用刀鞘在沙地上画着记忆中的地形,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们此行的第一个目标,是一个叫呼衍的匈奴小部落,也是第一个移动补给点。
可现在,连方向都找不到了。
队伍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士兵们不安的看着四周,握着武器的手心直冒汗。
只有凌岳,从头到尾都很安静。
他没去看那张地图,也没理会焦躁的士兵。
凌岳下了马,牵着缰绳,默默在沙丘的背风面走着,脚步很稳。
他的举动在众人眼里有些奇怪,但没人敢多问,都还记着他之前缠刀柄时那股专注的样子。
只见凌岳时不时蹲下,捻起一撮沙土在指尖感受,又或者俯身去看一种贴地生长的灰色植物。
他甚至在一个沙鼠洞口停了很久,观察着洞口的方向和周围的爪印。
不远处的赵破奴一直用余光盯着他。
这个粗犷的汉子看不懂凌岳在干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凌岳身上的那股冷静,让周围浮躁的空气都安稳了些。
凌岳走到霍去病身边时,霍去病正盯着沙地上的草图,拿不定主意。
“公子。”凌岳轻声开口。
霍去病抬起头,看到凌岳那张在烈日下依旧平静的脸,心里的烦躁莫名压下去一些。“有屁就放,别磨磨唧唧。”
凌岳没在意他粗鲁的口气,伸出手指,指向偏东的方向,语气很肯定:“往那边走,三十里内,一定有水源。”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军官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一个向导脱口而出:“东边?那是一片沙海,怎么会有水?小哥你不是热糊涂了吧?”
霍去病没有立刻反驳,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凌岳:“理由。”
“风,沙,还有畜生。”凌岳言简意赅。
他蹲下身,指着地上一些很淡的痕迹,“这几天的风从西北来,沙丘迎风坡缓,背风坡陡。但您看这几处新沙纹,有被东南风吹过的痕迹,说明东边不远有湖泊或绿洲,改变了局部的气流。”
他又抓起一把沙子,在指尖搓了搓,递到霍去病面前:“这里的沙土,比别处要湿。我刚才看了七个沙鼠洞,洞口全都朝着东南。动物比人更懂哪里能活命。”
他说的这些,在场的军官和向导听都没听过,一个个云里雾里。
风向、沙子湿度、老鼠洞也能用来找路?简直是胡扯!
李敢在不远处听着,嘴角撇出一丝冷笑,觉得这人又在故弄玄虚。
霍去病却听进去了。
凌岳说的这些细节,正好印证了他心里那点模糊的感觉!
他猛的站起身,一下想通了。
“你的意思是,匈奴人逐水草而居,所以找到水源,就能找到他们?”
“是。”凌岳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但我们不能就这么慢吞吞的找过去。我们的辎重太重了,拖慢了速度,等我们赶到,他们早就跑了。”
一个军官立刻反驳:“不带辎重,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打起仗来,箭矢和备用兵器哪来?这可是八百人的命!”
凌岳的目光扫过那几辆装着粮草和帐篷的马车,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以战养战。”
“匈奴人为什么来去如风?”
他看着霍去病,一字一顿的说,“因为他们什么都不带,需要的一切,都从我们汉人的村庄里抢!他们能抢,我们为什么不能从他们身上抢回来?”
“丢掉大部分粮草,只带三天的精料和饮水!所有士兵轻装简行,把战马的体力省下来用在冲锋上!找到他们,打垮他们,他们的牛羊就是我们的军粮,他们的兵器就是我们的补充!这才是闪电战的根本,用最快的速度,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撕开他的喉咙!”
凌岳的话,让霍去病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他一直追求的就是快,但始终被传统的作战思维束缚,总想着后勤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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