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嘎吱…”
一声沉闷的、带着锈蚀摩擦声的机括转动声响起。麻袋堆下方,一块伪装得极好的厚重石板,缓缓向内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加浓烈的土腥味和霉菌气息扑面而来。
“快!进去!” 铁牛压低声音,如同受伤的猛兽低吼。他完好的左臂紧紧抱着还在瑟瑟发抖的阿芷,将她第一个塞进了洞口。
“小…小心…” 阿芷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快!跟上!” 铁牛对着身后几个面无人色、抖得像筛糠的猎户低吼。
猎户们看着那深不见底、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眼中充满了恐惧。但身后地窖入口方向传来的、追兵粗暴的翻找声和对话声,如同催命符般提醒着他们留下就是死路一条!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他们咬着牙,一个接一个,连滚爬爬地钻进了黑暗的密道。
铁牛最后一个钻入。他巨大的身躯在狭窄的洞口处显得异常笨拙,焦黑剧痛的右臂和麻木扩散的左臂让他行动极其困难。他咬着牙,用肩膀和完好的左手肘部发力,如同蠕动的穿山甲,艰难地挤了进去。
“嘎吱…” 身后的石板在他完全进入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地窖内最后一丝光线和那浓烈呛人的药粉气味。
绝对的黑暗和死寂,瞬间吞噬了所有人。
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狭窄、冰冷、弥漫着浓重霉味的通道中回荡。
“别…别停…往里走…贴着墙…” 铁牛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放下阿芷,让她跟紧自己。完好的左手在冰冷的土壁上摸索着,凭借记忆和对方向的模糊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移动。每一步都牵动着双臂的剧痛,尤其是左臂小臂上那根毒针的位置,阴寒的麻木感已经蔓延到了手肘,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和冰冷。
密道狭窄而低矮,铁牛巨大的身躯不得不佝偻着前进。脚下是湿滑冰冷的泥土,偶尔会踩到碎裂的骨头(不知是兽骨还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空气污浊沉闷,弥漫着浓烈的土腥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如同尸体腐烂般的恶臭。阿芷紧紧抓着他破烂的衣角,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压抑的啜泣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铁…铁牛大哥…我怕…” 阿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别怕…有…有我在…” 铁牛的声音低沉沙哑,努力安抚着,但自己心中也充满了未知的恐惧。这条通往后面柴房的密道,陈伯以前只跟他提过一次,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启,年久失修,里面情况不明。他只能凭着感觉和墙壁的指引,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啊!”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是一个年轻猎户的声音!紧接着是重物摔倒和痛苦的闷哼!
“怎么了?!” 铁牛猛地停住脚步,警惕地回头,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绊…绊倒了…好像…好像踩到了…一个坑…” 那猎户的声音带着痛苦和恐惧,“脚…脚崴了…”
“废物!” 年长猎户低声咒骂了一句,充满了不耐烦和恐惧,“快起来!别连累大家!”
“我…我起不来…” 年轻猎户的声音带着哭腔。
铁牛心中烦躁,却也知道不能丢下任何人。他摸索着往回走了几步,完好的左手抓住那年轻猎户的胳膊,用力将他拽了起来。“忍着点!快走!”
队伍再次在黑暗中艰难前行,速度更加缓慢。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个人的心脏。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步,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前方依旧是无边的黑暗,仿佛这条密道永无尽头。
“铁…铁牛大哥…” 阿芷突然停下脚步,小小的手紧紧抓住铁牛的衣角,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颤抖,“…前面…前面有东西…味道…不对…”
“味道?” 铁牛一愣,他除了浓烈的土腥和霉味,什么也闻不到。
“嗯…” 阿芷的小鼻子在黑暗中极其轻微地抽动着,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一种本能的厌恶,“…臭…很臭…比…比刚才地窖里…那些坏人的味道…还要臭…还有…血…很多血…干了的血…还有…一种…阿芷…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很熟悉…又…很可怕的味道…”
阿芷的话如同冰水浇头!铁牛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熟悉又可怕的味道?!难道是…邪祟?!或者…追兵在前面堵截?!
他猛地停下脚步,巨大的身躯如同磐石般挡在阿芷和众人身前!完好的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他的武器早就遗失在之前的战斗中!只有秦越人抛给他的那枚冰冷的黑色符印,还紧紧攥在掌心!
“都停下!别出声!” 铁牛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绷紧的弓弦。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了!
黑暗中,铁牛侧耳倾听,赤红的双眼在无边的黑暗中徒劳地“扫视”着前方。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一种源自无数次山林狩猎磨砺出的、对危险的野兽般直觉,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入他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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