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熹,驿站简陋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周大莽一身风尘仆仆的皮甲,腰间挎刀,背上负弓,将一个装了些许干粮的包袱甩上肩头,回头对揉着眼睛、仍带几分稚气的王进低喝道:“进小子,走了!”
王进赶忙抱起自己的粗布包袱,小跑着跟上。
晨雾尚未散尽,荒草枯叶上凝结着冰冷的露水,空气凛冽刺鼻。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了那条蜿蜒伸向茫茫荒山深处的泥泞土路。
周大莽步伐极大,且异常稳健,显然是走惯了远路。王进咬紧牙关,几乎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不多时便已气喘吁吁,小腿肚阵阵发酸。
他看着周大莽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大莽哥,您……您是信使,军中送信,难道没有马匹吗?”
周大莽头也不回,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马?自从那些幽族、白族管后勤后,能给我们这些炎黄族的大头兵配上弓箭腰刀,没让我们赤手空拳出来送死,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他语气里的讥讽和无奈,像冰冷的露水,渗进王进的心里。这个世道,炎黄族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从黑山驿到黑山城,百余里荒山野岭,并无村落驿站可供休憩。周大莽对这条路却熟稔于心,他一边大步流星,一边指着路旁地形,低声传授着野外行路的经验。
“瞧见那处山坳没?背风,地面干燥,夜里若有狼群,那里是上风口,狼鼻子灵,但顶风嗅不远。”
“这种颜色深、叶子厚的灌木,下面根系存着水,紧急时能嚼两口救命,就是涩得很。”
“赶上天色不对,眼看要下雨,别傻乎乎在路上跑,找这种岩壁内凹的地方,淋不着……”
他说得细致,王进听得认真,一字不敢漏。
奇怪的是,周大莽自己也觉着纳闷,平日里他并非多话之人,更懒得对陌生人多加理会,可对着身边这个瘦弱的小子,却总觉得格外顺眼亲切,仿佛真是自家那个需要照拂的幼弟,恨不得把肚里那点保命的玩意儿全倒出来。
日头渐高,两人在一处背阴的巨石后暂歇,啃着硬邦邦的麦饼和咸涩的肉脯。
周大莽灌了口水,抹了把嘴,打量着王进那细胳膊细腿,皱眉问道:“进小子,你家里……就没请个武师,或者自个儿教你练练把式?这世道,没点力气可不行。”
王进眼神一黯,低声道:“爹娘只让我上了两年私塾。本来有第三年的,可夫子回乡探亲,一去就再没回来……也就识得几个字罢了。”
“识字?那也不错了!”周大莽倒是有些意外,语气缓和了些,“比我们这些睁眼瞎强多了。不过,光识字顶不了饿,也挡不住刀。”
他顿了顿,看着王进那带着期盼和不确定的眼神,福至心灵般问道:“咋?想学两招防身?”
王进心脏猛地一跳,立刻点头如捣蒜:“想!大莽哥,你肯教我?”
他昨日亲眼见父亲启动阵法、母亲身上腾起蓝光,最后那毁灭性的白光更是惊天动地,早已明白自己穿越的绝非普通古代世界。
可为何父母九年来从不显露,更不教他修炼?这疑惑像根刺扎在心里。
周大莽摆摆手:“别整拜师那套,我就两套军中流传最广的粗浅功夫,不值当。你愿学,我就教,能学多少看你自个儿。”
他三两口吃完干粮,站起身:“看好了!第一套,叫《莽牛劲》,说是劲,其实是套打熬筋骨皮膜的打熬法子,没什么杀招,但练好了,力气大,耐揍,跑得快,是咱们当兵的基础。”
说罢,他便拉开架势,一招一式演练起来。
动作果然朴实无华,多是站桩、冲拳、踢腿、俯卧、揉按筋骨的法门,呼吸配合也极其简单,重在重复和坚持。
王进凝神记忆,模仿动作。
周大莽不时出声纠正他的姿势和发力方式。
教完《莽牛劲》,周大莽气息都不见乱,又道:“第二套,是专门赶路用的,叫《疾风步》。说是步法,其实更侧重呼吸节奏和长途奔袭时节省力气的诀窍,练到精深处,能比常人快上不少,也更耐跑。
老子就是靠着它混上这传信兵的差事。”
这套步法更显简单,主要在于脚步落地轻重缓急与呼吸长短的配合,以及在崎岖路面上如何借力换气。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王进也仅仅记住了两套功夫的招式动作和呼吸要点,勉强能磕磕绊绊地打下来,距离登堂入室还差得远。
周大莽看看天色:“差不多了,路上再慢慢琢磨。走!”
两人再次上路。
王进一边努力跟上,一边在脑中反复回味《莽牛劲》和《疾风步》的要点,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和步伐。
或许是“炎黄薪火”初燃,滋养了精神,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似乎比前世强了不少。
又行了两时辰,日头偏西,前方是一处狭窄的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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