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扉城精灵使馆区,金焰凤凰商会临时驻地的密室内,空气仿佛被冻结后又用锤子砸碎,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震惊、贪婪、杀意和…巨大财务恐慌的诡异气氛。
薇尔娜·灼鳞那句破音的、混合着绝望与疯狂的咆哮——“…报价!立刻!马上!!不然我现在就启动自毁法阵把这屋子连同我们一起炸上天!!!谁也别想拿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狭窄的密室内激起了剧烈而危险的涟漪。
她桃花眼中布满了血丝,原本妩媚精致的脸庞因极度的情绪波动而显得有些扭曲,一只手死死按在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却散发着危险能量波动的魔法装置上——那并非虚张声势,她是真的准备引爆这间布满了商会机密和(更重要的是)巨额资产的密室!对于一位视金钱如生命的商会狐狸而言,被逼到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承受“人形天灾级资产失控”所带来的、足以让她下辈子(如果有的话)都在无尽债务地狱里挖矿还债的恐怖后果,是完全合乎逻辑的。
暗夜精灵“夜影”那双冰冷的紫眸微微眯起,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薇尔娜按在自毁装置上的手,又落回地上昏迷不醒、身体散发着极不稳定光暗波纹的莱昂身上。她持握弯刀的手指微微收紧,周身萦绕的杀气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但最终没有进一步动作。她很清楚,眼前这个商会女人被逼到绝境时,绝对做得出来。碎片与宿主绑定,这超出了她所有的预案,强行抢夺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太大了。
亡语教会的“告死鸦”那隐藏在乌鸦面具下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但周身缭绕的灰色死气却波动了一下,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计算。他那沙哑如同骨骼摩擦的声音缓缓响起,打破了死寂:“…同归于尽…是最无效率的…资源浪费。亡者…不喜喧嚣…”这话听起来像是嘲讽,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认可?他似乎认为薇尔娜的威胁具备一定的“合理性”。
三方再次陷入了极度危险、一触即发的僵持,但这一次,薇尔娜用疯狂的赌注,强行将局面拉回到了一个极其脆弱的、必须通过“谈判”来解决的轨道上。
“…很好。”夜影率先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收起了明显的攻击姿态,“看来,我们都需要重新评估…‘资产’的现状和风险。‘影月之刃’同意进行…临时磋商。”她刻意强调了“影月之刃”这个名号,暗示着她背后并非独自一人,而是代表着暗夜精灵中一个强大而隐秘的派系。
“…亡语教会…认可…现状的…特殊性。”告死鸦也缓缓收敛了死气,表示暂时不打算动手,“…但…‘监管权’的分配…必须…明确。”
薇尔娜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背后已被冷汗浸湿,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随时准备炸掉一切”的疯狂表情,缓缓松开了按着自毁装置的手(但没完全离开):“…明智的选择。那么,让我们来谈谈这份…‘史上最昂贵、最危险、最倒霉的临时资产监管与风险分担协议’的细节吧!”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进入熟悉的“商业谈判”状态,尽管谈判的标的物是一个昏迷的、体内塞着灾难级碎片的破产男爵。
“首先,‘资产’的当前状态评估。”薇尔娜指向莱昂,“他体内强行封印着极度不稳定的‘暗影星核’碎片,能量冲突剧烈,随时可能失控爆炸、撕裂空间或者被碎片反向侵蚀变成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维持他生命和暂时稳定的基础成本,包括但不限于:高级生命维持法阵能耗、灵魂稳固药剂、能量抑制符文、防止能量泄露的屏蔽结界、以及可能需要的…紧急抢救措施。这部分‘基础看护费’,初步预估,每日…五千金币。由三方…均摊。”她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夜影冷哼一声:“五千?商会还是这么擅长把成本夸大三倍。‘影月之刃’有独特的暗影调和术式,成本可以控制在三千以内。”
告死鸦:“…亡者之息…可平复躁动…每日…两千五百金…足矣。”
薇尔娜眼皮一跳,立刻反驳:“三千?两千五?开玩笑!你们那套野蛮的压制方法只会加剧能量冲突!必须用商会特供的‘星辰调和剂’和‘虚空稳定水晶’!这都是按克算钱的奢侈品!五千是最低保守估计!而且后续如果情况恶化,费用还要增加!这部分没得商量!不然你们现在就把人带走自己治!看谁先被炸死!”她再次作势要去摸自毁装置。
夜影和告死鸦沉默了一下,似乎默认了这个高昂的基础成本。毕竟,谁也不想真的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其次,‘资产’的‘监管权’与‘研究权’。”薇尔娜继续道,眼神锐利,“在‘资产’稳定并找到安全分离碎片的方法之前,其物理位置必须置于商会提供的、最高安全级别的监护设施内。但‘影月之刃’和‘亡语教会’有权派遣一名代表(仅一名!)进行‘有限度的、非破坏性的’协同监护与能量研究,研究成果三方共享。但所有研究方案必须经过商会安全审核!所有额外研究耗材,自行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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