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追忆与凝重交织的神色。他看了一眼书房墙壁上悬挂的一幅褪色的、描绘着一位披着破旧斗篷、手持古怪提灯、站在一片狂风呼啸的荒原上的男子画像——那正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初代先祖,“流浪者”卡利班·阿波卡利斯。
“…公主殿下,诸位,”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关于那座石座,以及家族的起源,老奴所知确实有限,且大多源自历代管家口耳相传、以及那份唯有家主与守护管家方能阅览的…残破秘典。”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正如老奴之前向少爷提及的,初代先祖卡利班大人,并非艾欧拉大陆的原住民。他自称来自‘星海之外’,是一位‘失落的看门人’的后裔。他于一次极其危险的远古遗迹探索中,发现了那座石座,并称其为…‘最后的界碑’。”
“…秘典记载,卡利班大人发现石座时,它并非如今日这般…躁动不安。它当时处于一种极致的‘沉寂’状态,仿佛亘古如此,万载不变。但其内部,却蕴含着一种…令人敬畏的、仿佛能镇压时空、界定虚实的‘重量感’。”
格伦德尔大师眼睛一亮,急忙追问:“…‘界碑’?它界定的是什么?镇压的又是什么?”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秘典对此语焉不详,且关键部分多有残缺。只模糊提及它与‘世界的基石’、‘沉眠的古老之眼’以及…‘终末的回响’有关。卡利班大人坚信这座石座关乎整个世界的平衡与存续,其力量浩瀚无边,却也危险至极,绝不可妄动。他倾尽所能,用尽了家族传承下来的所有封印技艺与找到的远古符文,将其层层封锁,并立下最严厉的祖训,令后代子孙世代看守,绝不可探究其底细,更不可对外泄露分毫。”
“…‘世界的基石’…‘沉眠的古老之眼’…”塞拉菲娜公主轻声重复着这几个词,秀眉微蹙,碧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思,“…这些词汇,与我薇尔克斯王室秘藏的一些极其古老的、关于世界起源与上古盟约的卷轴记载,有所…呼应。”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塞拉菲娜公主没有卖关子,继续道:“…在我族最古老的《创世余烬》抄本残篇中,曾隐晦提及,在世界诞生之初,秩序与混沌交锋,为了稳固初生的世界,避免其重归虚无,‘最初的守望者们’于现实与虚空的边界,立下了数座‘定界之碑’,用以锚定现实,镇压‘古老之梦’的侵蚀…而‘古老之眼’,据说是窥视‘梦’之真相的窗口,亦是危险的通道…”
她的声音空灵而带着一丝敬畏:“…如果…如果阿波卡利斯家族守护的这座石座,真的是某座失落的‘定界之碑’…那么,其意义将远超想象!而眼瞳教派如此疯狂地想要得到它,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召唤‘终末’那么简单!他们可能是想…撼动世界的根基!甚至…打开通往‘古老之梦’的通道!”
书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人的推论震撼了!
定界之碑!世界的基石!这来头也太大了!阿波卡利斯家族看守的,竟然是这种东西?!
薇尔娜张大了嘴巴,手里的记账板“啪嗒”一声又掉地上了,屏幕摔得粉碎她也浑然不觉,只是无意识地喃喃道:“…定…定界之碑?世界级…不!是宇宙级文化遗产?!独家保管权?!这…这得值多少钱啊?!开发成景点的话门票定多少合适?一万金币一张?限量参观?VIP包场服务?周边纪念品…不行不行!这东西太危险了!得加钱!安保费得按秒算!保险费得买全宇宙最贵的!”
格伦德尔大师激动得胡须颤抖:“…太…太惊人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能解释为什么石座会对‘星泪’(秩序本源)和永恒熔炉(创世初火模拟)的能量产生共鸣!因为它本身就是秩序规则的体现!而眼瞳教派追求的‘终末’,正是极致的虚无与混沌!他们是天生的死敌!”
阿尔弗雷德脸色更加凝重:“…如此说来,眼瞳教派此次袭击,绝非偶然试探。他们定然是通过某种方式,确认了石座的存在与大致方位…甚至,可能已经感知到了它的…‘苏醒’?”
“…苏醒?”塞拉菲娜公主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石座最近发生了什么变化?”
阿尔弗雷德沉重地点点头:“…是的,公主殿下。大约从少爷离开领地前往月汐岛开始,石座的波动就变得异常活跃。尤其是近期,其内部传出的…低语声、轰鸣声越发清晰频繁,表面甚至开始散发…不祥的暗红色光芒。昨夜死灵法师的袭击与地脉污染,更是极大地刺激了它,老奴能感觉到,它的‘苏醒’速度正在急剧加快!封印锁链已经有多处出现裂痕,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穿“翠星号”医师袍的高等精灵女性走了进来,她是随船的首席生命祭司艾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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