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裹挟着街边的尘土扑面而来,瞬间灌进衣领,可我丝毫感觉不到寒意,满心满眼都是苏岚转院的消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心上。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到路边,手抖得厉害,连手机屏幕都快按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划着打车软件,指尖冰凉得发麻。
“师傅,麻烦快点!往xxxxx小区,越快越好!”我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司机师傅看我神色慌张,没多问,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窜了出去。我死死攥着衣角,布料被揉得皱巴巴的,指节泛白,视线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像被无数只手揪着,疼得喘不过气。
苏岚转院了。似乎情况很严重。她那么好的人,温柔、善良,总是笑着包容我的一切,甚至我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缠身,都没有抛弃我。我们说好要一起攒钱换个大点的房子,要一起奔赴更好的生活,要一起生个小宝宝……这些还没来得及实现的约定,难道就要变成泡影了吗?
我不敢想,也不能想。一想到苏岚可能会永久地离开我,那种恐惧就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几乎要窒息。阴阳两隔,这四个字太过沉重,沉重到我根本无法承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这世上再没有那个会为我留灯、会在我无助的时候安慰我、会在我疲惫时轻轻拍我后背的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在车上,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冒了出来,像一颗扎进心底的钉子,再也拔不掉——她若不在,我断然不会苟存于世。
车子终于驶入小区,我付了钱,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一路狂奔着冲向楼道。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掏出钥匙开门时,我的手还在不停发抖,钥匙孔试了好几次才对上。
推开家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那个吊篮,我和苏岚的结婚照片,黔黔还在笼子里向我张望,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可我的心却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最重要的东西。我不敢多看,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崩溃大哭。径直冲进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苏岚的身份证,小心翼翼地揣进贴身的口袋,又用手按了按,仿佛这样就能离她近一点。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黄色的长方体盒子上,里面装着寻龙尺,当初能找到黔黔,也是多亏了它。我内心纠结,要不要拿着它,或许能用上?想到这,我咬咬牙就拿了起来,装进了包里。
转身下楼时,远远就看见岳父的车停在单元门口,车灯在夜色里亮着,像一双担忧的眼睛。我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爸。”
岳父侧头看了我一眼,他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着急和担忧,却还是沉稳地说了句:“东西拿好了?那我们走。”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朝着山东省立医院的方向开去。这条路不算近,车厢里一片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窗外偶尔掠过的车流声。我靠在座椅上,心里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料瓶,酸、苦、辣、咸,唯独没有甜。
张兴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那些关于天命、关于玄学的论调,像一团迷雾,缠绕着我。难道苏岚这场意外,真的是命中注定吗?难道张兴真的能洞悉天命,提前知晓这一切?这近一年来,关于刘姨的、江瑶的、张兴的,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困在其中,让我在虚无缥缈的猜测里浪费了太多时间。
我太想找一个人倾诉了,找一个能相信我、不会觉得我疯了的人,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疑惑、恐惧和挣扎都倒出来。岳父就坐在身边,他一向沉稳宽厚,脾气也好,或许,他能理解我?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我犹豫了很久,手指在膝盖上反复摩挲着,几次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直到车子驶上高架桥,路灯的光影在车厢里明明灭灭,我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爸,您……您相信玄学吗?”
岳父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我赶紧补充道:“就是……那些虚无缥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您觉得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甚至能想象到岳父心里的想法——都这时候了,苏岚还在医院里躺着,生死未卜,我却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简直是不分轻重。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脸颊发烫,心里满是懊恼。
可岳父并没有立刻训斥我,车厢里沉默了几秒,我能感觉到他在强压着心里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他才语重心长地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我之前听别人提起过,说有人传言你干看事这一行了。”
我心里一紧,刚想解释,岳父又继续说道:“孩子,我不是要干涉你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选择,我虽然不相信这些,但我尊重你。”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了些,“可我一直觉得,那些都对人不太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别太当真,也别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精力。把小两口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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