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藩?”朱棣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这个。皇子就藩是祖制,倒不稀奇,稀奇的是在这个时间点,以这种方式提出来。“你想去哪里?”
朱高晟抬起头,目光“殷切”地看着朱棣:“儿臣听闻,直沽(天津卫旧称)之地,濒临渤海,盐碱荒芜,人烟稀少。儿臣愿往此地!请父皇将直沽赐为儿臣封地!”
“直沽?”朱高煦差点笑出声来。那地方现在就是个小小的卫所,穷得叮当响,除了晒盐和一片芦苇荡,要啥没啥。老四果然是傻的!
朱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直沽?那里确实贫瘠。但这小子为什么要主动选这么个破地方?以退为进?不像。他看起来是真的心灰意冷。
然而,朱高晟接下来的话,才真正让整个乾清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父皇!”朱高晟仿佛豁出去了,声音更大,带着一种近乎荒唐的理直气壮:“儿臣既已无心政事,只求逍遥度日,还请父皇成全!儿臣听闻海外有仙山,蓬莱有珍宝,儿臣欲打造巨舰,探寻海外,以娱晚年!故此,请父皇拨付儿臣……嗯……护卫三千!银钱百万两!以供儿臣……造船、享乐之用!”
“噗——”正在喝茶压惊的解缙直接失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剧烈地咳嗽。 金忠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朱高煦先是目瞪口呆,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度嘲讽和幸灾乐祸的表情。疯了!老四绝对是悲伤过度疯了!
三千护卫?!这远超亲王规制(明初亲王护卫标准编制三护卫,约万余人,但经过建文削藩和靖难,永乐初期对亲王护卫数量极为敏感和严格控制,三千精兵已是一股极强力量)!百万两白银?!这几乎是当时朝廷岁入的十分之一!(此处为艺术夸张,突出戏剧效果)
这哪里是就藩?这简直是公开的、赤裸裸的勒索和挑衅!这分明是拥兵自重、索要巨资,其心可诛!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朱棣身上。
朱棣的脸色,已经从最初的诧异,变成了惊疑,继而是一片深沉的、看不到底的阴沉。他放在龙案上的手,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
乾清宫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压力让解缙和金忠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几乎已经预见到下一刻,陛下将会如何的雷霆震怒!四皇子殿下,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朱高煦已经准备好欣赏老四被严厉斥责甚至圈禁的场面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朱棣并没有立刻发作。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跪在下面的朱高晟。那双深邃的眼睛,锐利得仿佛要剥开朱高晟的皮囊,直窥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他看到的是一个悲痛欲绝、似乎神智都有些不清醒的儿子,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提出荒诞不经的要求。是真的心灰意冷,只想躲到穷乡僻壤去花钱买醉,麻痹自己?还是……一种极其高明的、以退为进的伪装?
朱棣想起了徐皇后,想起了她生前对这个儿子的维护和那些“无意”间的点拨。这个儿子,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吗?
直沽……那片盐碱地,他要了有什么用?三千护卫,百万银钱……数目巨大得离谱,更像是一个悲伤过度之人的胡言乱语。
沉默了足足有十几息的时间,那沉默几乎要让解缙等人窒息。
终于,朱棣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高晟,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三千护卫?百万银钱?你当朕的内帑和兵部,是为你一人开的吗?”
朱高晟抬起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茫然”和“固执”:“父皇……儿臣、儿臣只是想去海外寻些新奇玩意,排解思母之痛……若、若不然,两千五护卫?九十万两也行……”
他还“讨价还价”起来了!
朱高煦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四弟,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还不快向父皇请罪!”
朱棣却一抬手,制止了朱高煦。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朱高晟身上。
忽然,一个念头划过朱棣的心头:让他去!让他去那个鸟不拉屎的直沽!给他!他要兵,酌情给一些老弱;他要钱,量力给一点。把他打发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也省得留在京师,看到他就会想起仪华,心中刺痛。而且,一个躲在穷地方只知道花钱享乐的废物皇子,总比一个有可能卷入未来储君之争的儿子要让人放心得多!
“准了。”
两个字,轻飘飘地从朱棣口中吐出。
“什么?!”朱高煦失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解缙和金忠也懵了。陛下……这就准了?这简直是昏君行为啊!
朱棣不理睬众人的震惊,淡淡道:“皇后新丧,朕心悲痛,亦不愿苛责子女。你既心灰意冷,朕便成全你这份‘孝心’。直沽之地,便赐你做封地,命名‘天津’,意为‘天子渡津之地’。(注:天津得名于此虽是史实,但时间略有调整,此为艺术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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