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铿锵有力,充满了职业的自信和操守。
云栖月缓缓松开微攥的手指,力持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有声音比刚才更清冷了几分:“张老言重了,嘉德的信誉,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有些好奇,听闻沈总事务繁忙,竟会为一批珍珠特意前来…不知,您可知他那位女伴的身份?”她状似无意地探问。
年轻助理看了看张老,见他没有阻止,便回答道:“具体身份还在核实,但那边隐约传来的消息说…那位女伴姓白,据说是…白家的千金小姐。”
“白家千金…”云栖月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眼底那抹冰冷的锐光几乎要压抑不住。白芊芊!果然是她!看来,这场拍卖会,注定不会平静了。是白芊芊自己想要这些珍珠,还是…白家或者沈家,从什么渠道听到了风声,产生了怀疑?无数念头在她心中电光石火般闪过。
张老似乎并未察觉到这简短对话下涌动的暗流,只是笑着摇摇头,试图缓和气氛:“不管是谁来,白小姐也好,其他藏家也罢,到了拍卖场上,凭的就是实力和眼光。林小姐,您这批珍宝,无论是珍珠还是这两件新带来的,都足以引起轰动,吸引来的绝不会只有沈总一位豪客。您就放宽心,静待佳音即可。”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正好,您这次带来的这两件珍品,价值极高,我会立刻安排追加进图录,作为重点拍品宣传。明天,我会派人将补充的委托合同一并送到您下榻的宾馆,预展的事情也会尽快安排妥当,届时还请您拨冗光临指导。”
云栖月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微微颔首:“有劳张老费心。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
“好!我送您!”张老连忙起身,亲自将云栖月送到电梯口,态度比之前更加热情和尊重。
电梯门合上,缓缓下行。狭小的空间里,云栖月独自一人,看着光可鉴人的梯壁上自己那张陌生的倒影,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犹如寒潭深冰。
白芊芊…真是,冤家路窄。
也好,正好让她看看,八年过去,这位鸠占鹊巢、享尽了荣华富贵的“白家千金”,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她回到与云河暂住的普通宾馆时,云河正坐立不安地等着,一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小妹,你去哪了?没事吧?”
“没事,只是出去转了转。”云栖月语气平静,暂时不打算将沈白二人可能参拍的消息告诉三哥,以免他过度担忧。
但云河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眉宇间一丝极淡的、不同于以往的冷意,忍不住追问:“是不是拍卖行那边有啥变故?还是那珠子…”
“一切顺利,三哥。”云栖月打断他,递给他一杯水,“张老说合同明天就送来。很快,我们就能给阿爹买新船了。”
听到新船,云河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脸上重新露出憧憬的笑容,絮絮叨叨地开始规划要买多大的船,装什么样的发动机…
白芊芊…你们想要我的珍珠?
那就准备好,付出足够的代价吧。
这场拍卖会,她忽然无比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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