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是为了自卫，才不得已开枪的？”
海因茨坐在柏林警察局局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程世涛问道。
“不然呢？我闲的没事，拿冲锋枪随意杀人？”
程世涛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眉头却皱了起来。
虽然这咖啡杯很精致，可这咖啡的味道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那种情况，我要是不开枪，那么死的就应该是我了。”
恩斯特局长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他虽然不知道程世涛的底细，但现在状况很明显。
这个有着东方面孔的人和海因茨不是一般的熟。
不然海因茨这等级别的人也不会亲自跑到这里来接人。
“听到了没有，我亲爱的恩斯特局长。”
海因茨斜了恩斯特一眼，语气不善。
“你们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竟然将一位战功赫赫的上尉逮捕，还企图关押，你这局长怎么当的？”
“抱歉，海因茨阁下，您也知道现在时局动荡。“
“是我们工作失职，把您的朋……不，是把这位战功卓着的上尉给抓到这里来了。”
恩斯特局长一边擦汗，一边点头哈腰地道歉。
“程世涛上尉，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们工作没做好。“
“我已经把那两个不开眼的蠢货发配到前线了，让他们也为帝国的战斗出力。”
程世涛看着眼前这位态度诚恳的局长叹了口气。
“算了，没必要把人送上前线，希望他们能吸取教训。”
“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在被冤枉的情况下还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对吧？”
“您真是太宽宏大量了，我代表我的部下感谢您。”
恩斯特局长如释重负，连连鞠躬。
“这次确实是我们的错，非常抱歉，上尉，希望您能理解。”
“虽然大多数居民都奉公守法，但总有一些人喜欢铤而走险。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您看这……这咖啡都凉了，要不我让人给您换一杯热的？”
“不必了，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和海因茨走了。”
程世涛说完就起身站了起来。
“确实如此，回去以后我还有些事情再和你说下。”
看了看手腕的手表，海因茨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个时间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美穗她们估计应该也着急了。”
说着，程世涛就往办公室大门走去。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希望恩斯特局长为了帝国首都的稳定继续努力工作。”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恩斯特立刻立正站好做了一个举手礼。
“还有局长先生，这些企图对穿着军装的我都能下手，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暴民了，必须重拳出击。”
说完程世涛就打开门从楼梯走了下去。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恩斯特连忙说道，丝毫不在意程世涛此刻听不听的到他的声音。
“所以说，你隐瞒了一些事情，程世涛。”
海因茨跨坐在边三轮摩托上，引擎低沉地轰鸣着，他侧过头，目光落在挎斗里的程世涛身上。
程世涛微微颔首，眼神有些复杂。
“确实，那个死去军官的遗孀和孩子……我找到了一些线索。”
“那不是好事么？”
海因茨一挑眉，语气中带着惊喜。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个军官的遗物交给她们？”
程世涛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给我指路的那个小男孩，他告诉我，那个的孩子在轰炸中……当场就没了。”
“至于孩子的母亲，因为发表了一些反对……反对当局的言论，被盖世太保带走，后来……被处决了。”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海因茨，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
“我想知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海因茨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尖锐起来。
“程世涛，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任何与主流思想相悖的言论，都是危险的。”
“哪怕你心里有，也绝不能表露出来，明白么？”
“尤其是因为反当局、反社会言论而被处决的人，按照规定，是不能过问的。他们的档案，都是机密。”
海因茨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
“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愿意帮你查一查。”
他看着程世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真诚。
“不管怎么说，谢谢了。”
程世涛由衷地说道。
他知道，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海因茨居然愿意冒着被牵连的风险，帮助自己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人。
这份情谊，比任何勋章都更加珍贵。
程世涛回想起自己因为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一度认为他是那种冷酷无情的反人类刽子手。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自己差点因为一时的偏见，与这样一位真诚的朋友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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