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大泽,古称云梦泽,千年水汽氤氲,沼泽连绵,芦苇接天。即便是现代,这片区域依旧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原始与神秘,GPS信号时断时续,民间流传着无数关于水怪、迷雾鬼船和泽中国度的传说。
异研中心的越野车在泥泞的简易道路尽头停下,前方已是舟楫才能通行的水泽世界。林默、九叔、白芷柔,以及赵千钧亲自带领的四名特查局精锐队员,一行八人,换乘了特制的、加装了消音马达和基础防护阵法的冲锋舟,缓缓驶入这片仿佛亘古不变的泽国。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植物腐烂的甜腥气息,视野被高大的芦苇丛和不时升腾起的白色雾气所阻隔。即便是白天,光线也显得昏暗而朦胧。
九叔手持罗盘,眉头紧锁:“此地气机混沌,水、木、土三行交织,更有一种…古老的瘴疠之气,扰人心神,遮蔽天机。”罗盘指针在这里转动得毫无规律。
赵千钧带来的特查局队员,操作着便携式环境探测仪,屏幕上的数据同样混乱不堪。“能量背景噪音极高,常规探测手段效果很差。磁场异常,存在多个不明能量源。”
白芷柔站在船头,帷帽下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她轻轻扶着船舷,感受着周围无处不在的水息。“水…很不开心…”她低声对林默说,“它们被污染了,很混乱,很…悲伤。而且,有什么东西藏在深处,在‘看着’我们。”
林默胸前的雷玦散发着温润平和的光芒,有效驱散了周围试图侵蚀过来的瘴疠之气。他尝试进行深度扫描,但反馈回来的信息如同投入泥潭的石子,只能感知到一片模糊的能量混沌,以及几个若隐若现、散发着微弱“瞑祭”气息的坐标点,但无法精确定位。
“对方很狡猾,利用这里特殊的环境掩盖了行踪。”林默沉声道,“常规方法很难找到他们。”
赵千钧看向九叔:“林顾问,玄学方面,可有追踪之法?”
九叔沉吟片刻,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一个古朴的桃木匣,打开后,里面是十几枚指甲盖大小、通体青翠欲滴、形似蝉蜕的奇特虫子,正安静地沉睡着。
“这是‘青蚨’,乃异种灵虫,母子连心,对同源气息感应极强,尤善在混沌气机中寻踪。”九叔解释道,“出发前,我已在中心库房,让它们仔细感应过从那水府黑袍人残袍上提取的、最精纯的一丝‘瞑祭’核心气息。”
他指尖逼出一滴蕴含自身道力的鲜血,滴在那些青蚨之上,口中念诵起古老的驱虫咒文。
血液触及虫身,那些青蚨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生命,齐齐震动薄翅,发出极其细微、却直透灵魂的嗡鸣!它们苏醒过来,在桃木匣中躁动不安,头部齐齐指向迷雾深处的某个方向!
“有反应了!”文才惊喜道。
“但它们指的方向…好像不止一个?”秋生疑惑地看着那些青蚨,它们虽然大致指向同一区域,但细看之下,似乎又有所偏差。
九叔仔细观察了片刻,脸色凝重:“对方气息在此地有所分化,或者…他们不止一处据点。青蚨感应到的是几个相近的源头。”
这就麻烦了。他们人手有限,不可能分头行动,一旦选错,不仅徒劳无功,还可能打草惊蛇。
林默看着那些躁动的青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雷玦,心中一动。
“九叔,能否让青蚨更精确地标识出气息源头的‘强度’或‘特质’?”林默问道,“我的雷玦或许能辅助解析它们感应的细微差别。”
九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可以一试。青蚨鸣叫的频率与急切程度,与感应到的气息浓度和距离有关。但常人难以分辨其细微差别。”
林默将雷玦轻轻靠近桃木匣。雷玦白光流转,其强大的感知与解析能力,开始捕捉并分析每一只青蚨振翅频率、鸣叫音调、以及身体朝向的微小差异!
大量细微的数据流入林默脑海,经过雷玦的快速处理与建模,在他的“视觉”中,逐渐勾勒出一幅模糊的“气息分布图”!图上清晰地显示出三个主要的气息聚集点,其中一个点的气息最为浓郁、稳定,且带着一丝与水府深渊同源的、令人不安的深沉感,另外两个则相对淡薄且波动较大。
“找到了!”林默指向那个气息最深沉的点,“这个方向,距离大约十里,气息最核心,很可能是指挥枢纽或重要仪式地点。另外两个可能是前哨或资源点。”
赵千钧看着林默凭借那枚神奇玉玦得出的结论,毫不犹豫:“那就直捣黄龙!去核心点!”
冲锋舟调整方向,沿着青蚨指引和林默确认的方位,破开迷雾与芦苇,向着泽国深处悄然驶去。
越往深处,雾气越发浓重,能见度不足二十米。水色也变得深沉,水面上漂浮着一些腐烂的水草和不知名的泡沫,散发着一股甜腻的腥气。偶尔能看到一些水域泛着不正常的油彩色泽,显然是受到了污染。
白芷柔的眉头越皱越紧:“污染…更重了。水里的生命…都在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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