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浓雾像乳白色的潮水,淹没了老虎团驻地。铁路站在车库前,作训服的肩章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他抬手看了眼腕表——04:30,距离预定出发时间还有半小时,但整装完毕的侦察连已经整齐列队在晨雾中。
参谋长薛卫红已经全副武装站在操场上,警卫连的战士们整齐列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肃穆的神情。
报告副团长!侦察连应到82人,实到82人,全员完成战前检查!连长陈锋的声音穿透雾气。
报告副团长,三营全员到齐,请指示!三营长杨程小跑上前敬礼。
铁路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涂满伪装油彩的脸。这些士兵的装备很新,但眼神中还缺少真正经历过血火淬炼的锐利。他微微颔首:按预案,分三组轮换前进。
低沉的应答声在雾气中回荡。
铁路回礼后沉声道:同志们,这次侦察任务非同寻常。我们要摸清雨季前敌人的活动规律,为后续行动提供准确情报。记住,保持隐蔽,遇到情况立即报告,严禁擅自行动!
战士们低声应道。
薛卫红凑到铁路身边,清了清嗓子:铁副团长,气象台刚发来预警,今天午后可能有暴雨。
就在这时,三营通讯员急匆匆跑来:报告!三营先头部队在推进途中发现可疑脚印,杨营长请求指示!
铁路和薛卫红对视一眼。薛卫红皱眉道:这么快就有发现?看来敌人比我们预计的更早开始活动了。
铁路当机立断:通知杨营长,原地建立观察哨,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改变原定路线,从东侧迂回过去。
铁路接过赵小虎递来的地图,仔细观察山上的云。他的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一道锋利的轨迹:我们走龙脊线,赶在雨前抵达鹰嘴崖。说着将地图转向薛卫红,这里视野最好,能监控整段边境。
薛卫红盯着那条几乎垂直的攀登路线,喉结滚动了一下。作为参谋军官,他更习惯在沙盘前运筹帷幄,而非亲临一线。但此刻铁路的眼神让他说不出退缩的话——那是一种猎豹锁定目标时的专注,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参谋长可以留守指挥部。铁路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早餐菜单。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薛卫红的自尊心。他猛地挺直腰板:铁副团长说笑了。边境地形我最熟悉,必须亲自带队。说着抢过赵小虎手中的装备包,动作太大差点扯断肩带。
铁路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转身走向头车。在他身后,薛卫红手忙脚乱地调整着战术背带的模样,引得几个年轻士兵憋红了脸。
车队在浓雾中悄然驶出驻地。
铁路坐在头车副驾,窗外的雾气被车速撕开又合拢,像某种活物。他摩挲着左胸口袋里的勋章——那是程材的遗物。三年前最后一次边境巡逻前,班长也是这样摩挲着勋章,笑着说回来要教他认傈僳族的草药。
前方500米进入非铺装路面。驾驶员的声音将铁路拉回现实。
道路骤然变得崎岖,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如同爆豆。后座上的薛卫红死死抓着扶手,脸色开始发白。铁路从战术包里抽出一盒晕车贴递过去:贴上。后面更颠。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雾气时,车队已经深入边境山区。铁路示意停车,跳下车厢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路旁灌木丛的断枝呈现不自然的放射状倒伏,这是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而且绝不会是边防巡逻队。
下了车,雾气越来越浓。铁路走在最前面,时不时蹲下检查地面痕迹。突然,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指着前方一棵树干上的新鲜刻痕低声道:这是敌特常用的标记,他们应该刚过去不久。
有人抢先了一步。铁路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泥土,暗红色的颗粒黏在指腹上,是骡队,载重不小。他将沾着红土的指尖凑近鼻尖,血腥味混着火药特有的刺鼻,运的是军火。
薛卫红刚凑过来就僵住了。作为参谋长,他太清楚这个季节出现军火走私意味着什么——雨季前的最后狂欢,往往伴随着最疯狂的反扑。
薛卫红凑近观察,脸色凝重:看这方向,是往黑水沟去的。那里有个废弃的矿洞,确实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处。
铁路点点头,正要说话,耳机里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接着是三营长急促的声音:副团长,我们观察到五名武装分子正在向你们所在方位移动!重复,五名武装分子正在向你们靠近!
电台里再次传来杨程压低的嗓音:报告,另外一队人马大约二十人,正在向3号界碑移动。
铁路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如刀。3号界碑,正是程材当年救下两名战友的地方。他按下通话键:按原计划向5公里线推进,但不要暴露。三营现在改道截击。
这不符合预案!薛卫红急得去抢电台,应该先报师部...
铁路侧身避开,声音冷得像冰:等师部批复,走私分子早出境了。他转向侦察连,全体注意!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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