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的左臂被毒剂灼烧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肋部的枪伤更是雪上加霜。他背靠着一根粗大的石柱残骸,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
桑坤和仅剩的一名守卫的火力将他死死压制在狭小的掩体后,弹头在石柱上凿出一个个深坑,碎石像雨点般溅落。
“铁路!你这条毒蛇也有今天!”桑坤的声音带着癫狂的快意,他一边射击,一边慢慢向铁路藏身的石柱侧面迂回,“你的死期到了!不过别急,我会让你活着看到日出!看到这座城市在毒雾中哀嚎!”
铁路的视线有些模糊,汗水混合着血水流进眼睛。他仅剩的几发子弹无法同时压制两个方向的敌人。桑坤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和靴子踩在碎石上的声音。他握紧了手中打空的手枪,准备做最后的搏命一扑。
就在这时!
“轰隆——!”
寺庙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巨大木门,被一辆高速冲撞进来的军用吉普车狠狠撞碎!木屑横飞,烟尘弥漫!
刺目的车灯如同两柄利剑,瞬间撕裂了寺庙的昏暗!
“铁副团!低头!” 邢瑞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
几乎在吼声响起的同时,密集而精准的点射如同死神的镰刀般扫过!那名正欲从侧翼包抄铁路的守卫,身体猛地一震,胸前爆开数朵血花,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桑坤大惊失色,反应极快地向祭坛后翻滚躲避,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打碎了祭坛上剩余的一个金属容器,里面的淡绿色毒液汩汩流出。
“邢瑞”铁路精神大振,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猛地从掩体后探身,将打空的手枪狠狠砸向桑坤!
桑坤下意识地闪避飞来的手枪。就是这不到一秒的迟滞!
“砰!砰!砰!”
赵小虎和另外两名队员的交叉火力瞬间封死了桑坤的所有退路!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右肩和双腿!桑坤惨嚎一声,重重摔倒在流淌的毒液之中!
“呃啊——!”毒液接触到他腿部的伤口,立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嗤”声,剧烈的灼痛让桑坤发出非人的惨叫。
邢瑞和侦查员如同猛虎般扑入教堂,枪口牢牢锁定倒地的桑坤和四周。赵小虎迅速冲到铁路身边:“老大!伤哪了?”
“死不了!”铁路咬牙,目光死死盯住在毒液中翻滚哀嚎的桑坤,“快!逼问他投放点和‘邮差’名单!那些‘水壶’已经派出去了!”
邢瑞一个箭步上前,用枪托狠狠砸在桑坤完好的左手上,踩住他的胸口,厉声喝问:“说!投放点在哪?!‘邮差’是谁?!”
桑坤疼得面孔扭曲,毒液腐蚀的剧痛更是让他浑身抽搐,但眼中依然闪烁着疯狂和怨毒:“哈哈哈…晚了!都晚了!日出之时…就是盛宴开始!你们…阻止不了…呃啊——!”
邢瑞毫不留情地加重了脚下的力道:“说不说?!”
“城市…中央公园喷泉…南城水厂…东区…地铁枢纽通风口…还有…呃…”桑坤在极度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下,意志终于崩溃,断断续续地报出了几个关键位置和对应的“邮差”特征代号(如“卖花老头”、“送水工”、“流浪汉老K”等)。
“小虎!立刻将情报同步给王团和所有封锁部队!快!”邢瑞吼道。
“是!”赵小虎立刻对着通讯器嘶喊起来。
铁路挣扎着站起身,踉跄走到还在痛苦呻吟的桑坤面前,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十年前,二十七条命。今天,到此为止了。”
桑坤怨毒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诅咒什么,但最终只喷出一口带着腥臭和毒液泡沫的黑血,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不动了。这个制造了无数灾难的毒枭,最终死在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毒剂之下。
王庆瑞站在指挥车里,浑身湿透,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地图上不断更新的信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报告!西三卡口拦截一名携带可疑户外水壶的‘捡垃圾的老头’,符合特征!水壶已安全封存!”
“报告!南城水厂安保制服一名试图潜入的‘查水表’,在其背包发现计时水壶!已控制!”
“报告!东区警方配合,在通风口附近控制目标‘流浪汉老K’,缴获水壶!”
一条条捷报如同强心剂,让指挥车里压抑的气氛逐渐缓解。当最后一个关键位置的目标被控制、毒剂被安全缴获的消息传来时,王庆瑞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铁路…邢瑞…你们那边怎么样了?”他拿起通讯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桑坤伏诛!所有投放点‘邮差’均已拦截!重复,危机解除!”邢瑞的声音带着激战后的疲惫,但无比清晰坚定地传来。
“好!好!好!”王庆瑞连说三个好字,眼眶竟有些发热。他立刻下令,“通知所有部队,解除一级战备,转入善后和警戒!生化处置小组立刻前往教堂和所有收缴点处理毒剂!医疗队,去教堂接应铁路和袁朗小队!快!”
陈志国参谋长坐在会议桌前,脸色在灯光下映照下显得有些灰败。当桑坤临死前痛苦的惨叫通过邢瑞未关闭的通讯器隐约传回指挥部时,他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了,指节发白。而当王庆瑞宣布所有毒剂被拦截、危机解除的命令响彻整个通讯频道时,他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熄灭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绝望和…一丝释然?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动作依旧一丝不苟。然后,在周围参谋们疑惑的目光中,他走向门口。
门开了。王庆瑞带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如同铁塔般堵在门口,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陈志国。
“参谋长,”王庆瑞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有些关于行动泄密的问题,需要您配合调查。”
陈志国停下了脚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反而露出一丝苦涩而疲惫的笑容。他看了一眼王庆瑞,又看了看周围惊愕的参谋们,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只是缓缓地、主动地伸出了双手。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低声说了一句,语气复杂难明,任由警卫给他戴上了手铐。他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代表危机解除的绿色信号,在警卫的押送下,沉默地走出了指挥室。背影萧索,再无半分往日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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