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立刻在前方清除障碍。王庆瑞和张大河这两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抬着沉重的担架,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踩着泥泞湿滑的山路,以近乎冲刺的速度向山下狂奔!
山脚下,王庆瑞的警卫员邢瑞早已将一辆军用卡车的后厢板放下,引擎轰鸣着。看到首长抬着担架冲下来,他立刻打开车灯。王庆瑞和张大河直接将担架稳稳递上车厢,随即两人也飞身跃入。
“邢瑞!医院!最快的速度!!”王庆瑞一巴掌拍在驾驶室后板上,声音嘶哑。
邢瑞没有回应,直接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卡车轮胎碾起大片泥浆,如同离弦之箭般冲破雨幕,朝着最近的方向医院疾驰而去。
以最快速度将人送进抢救室,看着手术室的门砰然关上。王庆瑞和张大河这两个铁打的汉子,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医院冰冷昏暗的走廊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瘫坐在一片水渍之中。两人身上混着泥浆、血水和雨水,狼狈不堪,只是大口喘着气,死死盯着那扇亮起红灯的门,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抢救室外的走廊里,时间仿佛凝固了。王庆瑞强迫自己从极致的焦虑中抽离,深吸了几口气,试图找回平日里的冷静。
他转向身旁同样疲惫不堪的张大河,声音沙哑却清晰:“大河,你先回去向指挥部汇报情况。顺便确认一下,大山那边的清剿任务到底完成得怎么样,有没有漏网之鱼,务必确保后方绝对安全。”
张大河闻言,用手撑着膝盖,缓慢而费力地站起身,浑身的骨头仿佛都在呻吟。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好。你在这里盯紧了,有任何情况,立刻打电话到指挥部。”他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抢救室大门,转身大步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这时,王庆瑞的警卫员邢瑞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手指因为后怕和寒冷而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副团长,喝点姜水,驱驱寒吧。”
王庆瑞默默接过来,温热的触感透过缸壁传来。他没有喝,只是双手捧着,身体重重地靠在冰冷刺骨的墙壁上,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不倒下去。
他看了一眼同样浑身湿透、满脸疲惫的邢瑞,低声道:“你也找个地方坐会儿,休息一下。”
邢瑞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挨着墙根,坐在了王庆瑞脚边的地上,抱着膝盖,目光也紧紧盯着那扇门。
“小虎去收拾铁副团长的东西了。”邢瑞小声补充了一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王庆瑞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靠着墙,闭上眼睛,内心从未如此虔诚地祈祷——祈祷铁路一定要挺过去。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铁路真的没了,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梦里见到班长?难道要告诉班长,他没看好铁路,让他先来报到了吗?
就在这死寂的等待几乎要将人逼疯时,抢救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一名护士急匆匆地出来,口罩上的眼神充满了急切:“伤者失血太多,血库的备用血不够了!你们能不能立刻找一些O型血的同志过来献血?要快!”
王庆瑞猛地睁开眼,心脏再次揪紧:“邢瑞!快去!能叫来的都叫来!跑步前进!”他随即急切地追问护士:“同志,里面情况到底怎么样?”
护士语气急促:“正在全力抢救,但血不能断!快去叫人啊!”
话音未落,就见赵小虎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他一把将行李塞给邢瑞,毫不犹豫地大声道:“我是O型血!抽我的!我们副团长也是O型!要多少抽多少!”他因为奔跑和激动,脸颊通红。
护士立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好!你跟我来!快!”赵小虎二话不说,跟着护士就冲向采血室,甚至没来得及多看一眼行李。
不知又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铁路被推了出来,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胸口已有规律地起伏,身上插着管子,挂着血袋和药液,被医护人员迅速推向重症监护病房。
王庆瑞立刻对邢瑞和刚刚抽完血、脸色有些发白赶回来的赵小虎下令:“邢瑞,小虎,你们俩跟去病房,寸步不离地看着!有任何变化立刻通知我!”
这时,主刀的吴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王庆瑞立刻迎上去,所有的希望和恐惧都写在脸上:“吴医生,怎么样?”
吴医生看着眼前这位同样浑身泥泞、眼窝深陷的副团长,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王副团长,手术完成了。病人身上多处外伤,最危险的是失血过多和一颗离心脏很近的子弹。幸好抢救非常及时,现在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接下来最关键的就是防止感染和并发症,只要安全度过危险期,就没有大问题了。”
王庆瑞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丝,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声音带着无比的感激:“谢谢您!吴医生,太感谢了!辛苦了!”
吴医生这才仔细看到王庆瑞的模样,泥水半干地糊在身上,脸色也很差,不由劝道:“王副团长,您自己也快回去换身干衣服,洗漱一下暖和暖和再过来吧。病房里有专业的护士照顾,您放心。”
这口气一松,王庆瑞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差点直接栽倒在地。吴医生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滚烫!吴医生脸色一变:“李护士!快推个担架车过来!王副团长发高烧了!”
王庆瑞还想挣扎:“我没事…我就在这坐着等…”
吴医生语气不容置疑:“您现在必须休息!您也受伤了,又在雨里泡了那么久,伤口感染加上重感冒,不能再硬撑了!”说完,不等王庆瑞再反对,示意护士直接给他注射了一针镇静退烧的药物。
很快,王庆瑞被医护人员不由分说地安置在担架车上,直接推进了铁路的病房。鉴于两人都需要严密观察,且王庆瑞坚决不肯离开,医院索性将他们安排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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