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的意识并未沉沦于纯粹的黑暗，而是坠入了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用常理度之的奇异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只有无数破碎的光影、扭曲的法则线条、以及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庞杂而混乱的信息流。
这是他强行引导逻辑归零、接引万古归墟临世后，自身变量核心、灵魂意志与那超越理解的力量剧烈碰撞后，所残留下的意识废墟，也是一片……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混沌温床。
他的主意识如同一叶扁舟，在这片意识的星海中飘荡。他看到了破碎的万渊碑虚影在远处沉浮，看到了歧路之盘散落的推演路径如同断裂的彩虹，看到了真理之镜的碎片映照出无数个支离破碎的自我。更多的是无数难以理解的、闪烁着归墟意境的混沌符号和冰冷到极致的逻辑锁链残骸，它们相互纠缠、碰撞、湮灭，又重生。
剧痛、疲惫、以及一种仿佛被整个宇宙遗忘的空虚感，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这仅存的意识之光。他知道，自己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变量核心近乎彻底崩碎，与肉身的联系微弱到几乎断绝，若非最后时刻归墟祖灵那一道源核气息的护持，以及他与原初变量之城那斩不断的变量链接，他早已在这意识的乱流中被彻底同化、消散。
“不能沉沦……必须……找到方向……”烬的意志在艰难地凝聚，如同在狂风中守护着最后一点星火。他本能地在这片意识的混沌中搜寻着，搜寻着任何可以依托的“锚点”。
不知飘荡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终于，在无尽的混乱与虚无深处，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散发着熟悉古老气息的混沌色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归墟祖灵！
那点光芒看似微弱，却如同定海神针般，在这意识星海中开辟出了一小片相对稳定的区域。烬用尽最后力气，操控着意识扁舟，向着那点光芒艰难靠拢。
当他终于触及那片混沌色光芒的瞬间，周围的混乱与喧嚣仿佛瞬间远去。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古老与苍凉感包裹了他。他“看”到，那点光芒的核心，正是那团微缩了无数倍的归墟祖灵本源光晕，此刻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汲取着这片意识星海中散落的、属于烬的归墟变量气息，以及那些逻辑锁链残骸中蕴含的冰冷秩序，进行着微乎其微的修复。
“前辈……”烬的意念传递出感激与询问。
“汝……做得很好。”归墟祖灵的意志传来，依旧虚弱，却比之前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生动？或者说，是某种沉淀后的明晰。“兵行险着，以身为桥，引归零入墟……此等手段，魄力与机缘，缺一不可。”
“侥幸而已。”烬的意识波动带着苦涩，“若非前辈源核气息，我早已万劫不复。”
“非是侥幸。”归墟祖灵否定道，“是汝对变量与归墟之理解，已触及某种……临界。变量求‘变’，归墟主‘寂’，看似对立，然物极必反，寂灭深处，亦蕴藏着终极之‘变’——由‘有’入‘无’之变。汝引逻辑归零之力入真正归墟，正是暗合此理，于绝对之‘终’中，强行开辟了一条……扭曲之‘径’。”
烬静静地“听”着，感受着归墟祖灵意念中传递来的古老智慧。他回想起自己最后那一刻的决绝，并非纯粹的莽撞，而是基于对变量之道无限可能的信任，以及对归墟那埋葬一切特性的某种直觉性运用。
“前辈，归墟……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烬问出了埋藏心底许久的疑问，“它仅仅是万物终结的归宿吗？”
归墟祖灵的意志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追溯那淹没于无尽纪元的古老记忆。
“归墟……非是地点，非是实体，亦非单纯之法则。”它的意念带着悠远的回响，“它是‘过程’，是‘状态’，是万有自‘存在’滑向‘非存在’的……必然轨迹。是概念之海褪色，是法则之基崩坏，是连‘空’与‘无’都将被最终稀释的……终极背景。”
“它无处不在，亦无处可寻。它存在于每一次星辰的熄灭，每一次生命的凋零，每一次文明的落幕，甚至……每一次念头的生灭。它是所有‘存在’的倒影，是所有‘故事’的终章。”
“然，终结，并非纯粹之消亡。”归墟祖灵的意念陡然变得深邃，“汝可见过冬日落叶？其腐朽入泥，是为终结，然其养分，亦孕育新春之芽。此乃表象。于归墟而言，万物入寂，其‘存在’之印记，其演化之信息，其一切之‘有’，并非彻底消失，而是被剥离、打散、重构成最为基础的……‘寂灭因子’，重归那无始无终的混沌之海。此海，即是归墟之本体，亦是……万物之起源的另一种形态。”
“起源？”烬的意识猛地一震。
“混沌生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此乃创世之言。然，创世之前为何？乃是无垠混沌。此混沌，与归墟深处那稀释一切之‘寂灭混沌’，是否……同源而异相？”归墟祖灵的意念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烬的意识中荡开层层涟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开局爆碎混沌道种请大家收藏：(m.qbxsw.com)开局爆碎混沌道种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