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蒙斯看到了:摇曳的烛光下马拉乔隐藏在在阴影中,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镶嵌着孔雀石的乌木小盒子,轻轻推给坐在书桌后的奥德罗,只见在盒盖开启的缝隙里一抹妖异的蓝紫色粉末缓缓喷出。“奥德罗,这是你要的东西。只需要一点点粉末,只要混入酒液或者水中,便能让人在无声无息中死去!”马拉乔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无声的蛊惑。
他看到了: 一间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奥德罗居中而坐,还有一群虎党高层围绕着他坐着,墙壁上巨大的瓦兰提斯地图被猩红的颜料画满了进攻箭头。“如果我们能将‘血蠕虫’卵掺入酒中,一旦饮入腹中,虫卵遇热即化,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够将他的内脏吃空…”奥德罗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一群人眼中闪烁着对权力的贪婪。
他还看到:马拉乔带头收拾了奥德罗并告知虎党贵族“献出奥德罗还不够…我们都需要再吐出些家底…但绝不能再想其他的事,那些人想要正面抗衡那就让他们去,我们只需要忍耐,活下去就是胜利。”“他的根基未稳,只需要我们牺牲奥德罗并做好出血的准备,为了政治平衡和统治,他应该会收纳我们并允许我们代表虎党存在。”
……
帝蒙斯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眼神犹如冰冷的刀锋,从马拉乔等人脸上一一划过,让后者纷纷低下头去。他缓缓抬起手,广场上所有的哭嚎、议论、啜泣声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瞬间恢复了安静。
“我以瓦雷利亚龙王之名,以贝勒里斯家族的名义,赦免无辜者的罪责。”他的声音不高,带着瓦雷利亚古语特有的玄奥,清晰地回荡在广场每一个角落。
跪伏的虎党贵族们身体绷紧,心脏几乎跳出胸膛。但是没有人敢出声,因为他们可不是无辜者。
“马拉乔执政官以及你身后的诸位,鉴于你们幡然悔悟并勇敢站出来抗衡首恶奥德罗,并将首恶奥德罗送到我跟前。我,帝蒙斯·贝勒里斯,以龙与火之名赦免你等昔日罪责,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必须要将瓦雷利亚相关物品上交于我,然后将其余七成财产交给市政厅。”帝蒙斯的目光扫过跪在最前的马拉乔和其他人,最终还是做出了赦免的决定。
虽然骄傲出大量财产让他们心痛,但是好歹活下来了。
瞬间一种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了虎党贵族,有人甚至低声呜咽起来。
当马拉乔颤抖着爬上前,从侍卫手中接过那枚冰冷的、边缘锐利的青铜纹章时,帝蒙斯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的杀意--那杀意如此纯粹,如此炽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射出来。只不过很快就被掩饰下去了。
“很好,看来并没有真正认识到错误,并不甘心就此认输!”帝蒙斯在心底无声地冷笑,冰冷得如同无尽冰原上的寒风。
“那就让你们互相撕咬,成为拱卫龙王统治的忠诚恶犬,用你们的鲜血浇灌新的秩序,用你们制衡虎党主战派以及有些飘了的象党。”他的内心暗暗下定决心,现在权力的棋局在他面前展开,他开始习惯并运用统治者的思维——利用人性的弱点,制衡、分化、驾驭。
一丝对贵族们谄媚与恐惧的厌恶掠过心头,但随即被更强大冰冷的理智取盖。这是王者的代价,也是权力的必修课。
伴随着虎党的贵族们主动求和并且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一场由外部危机引发的内部叛乱暂时落下帷幕,瓦兰提斯重新回归秩序。
放过虎党那些人并不是宽恕,这是他的恩威并施。
饶他们一命,既避免了将整个虎党势力逼入绝境狗急跳墙,也成功地在旧贵族内部埋下了更深的裂痕——虎党残余势力将会如何看待这些“叛徒”?他们之间的仇恨,将远比对新政权的抵触更为强烈。
帝蒙斯需要的就是他们互相撕咬,还有虎党和象党之间的斗争,而他只需要稳坐钓鱼台,当好一名最终的裁决者。
得到赦免的虎党贵族们磕头如捣蒜,几乎是爬着离开了长桥广场,留下了那个装着奥德罗的囚笼,还有满城的窃窃私语中增加的对新王更深沉的敬畏。
可广场边缘一处不起眼的小楼里,几名身着低调但用料讲究衣袍的人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他们是虎党主战派的残余代表,原本期待着帝蒙斯会将这些虎党叛徒一并处决。
“呸!一群软骨头!叛徒!”一个年轻气盛的虎党贵族低声咒骂。
“马拉乔这条老狗!为了活命,连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
为首的老者,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阴鸷:“他们活下来了,用奥德罗的血肉做台阶,活下来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比起帝蒙斯这位龙王,这些临阵倒戈、出卖同伴的虎党叛徒更该死。是他们从背后捅了我们一刀,将我们推入深渊。”
帝蒙斯的处置方式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却也精准地戳中了他们的痛处--他们不愿意低头结果被对手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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