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这足以吞噬万物的漩涡,清雪指尖的微光依旧稳定,甚至连她自身的衣袂都未曾被吸力扰动分毫。那点微光,仿佛独立于这片天地之外,不受任何外力影响。
“我说了,漏洞百出。”清雪再次开口,她指尖的微光轻轻向前一点。
没有浩大声势,没有能量碰撞。
那点微光,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狂暴的黑色漩涡之中。
魂灭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等待着自己的领域将这不知死活的剑意吞噬。然而,下一刻,他脸色骤变!
他感觉到,那点微光进入吞噬领域后,并未像其他能量一样被分解、吸收,反而如同一个绝对的核心,定住了领域内狂暴的能量流转!它所过之处,吞噬法则被强行排斥、瓦解!那点微光,仿佛自带一个绝对的、不容侵犯的领域,排斥着一切外道!
“怎么可能?!我的吞噬魔功……”魂灭又惊又怒,疯狂催动魔功,试图将那点微光磨灭。黑色漩涡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吞噬之力时强时弱,变得极不稳定。
清雪立于原地,眼神专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唯我”剑意,正在与那吞噬法则进行着最本质层面的碰撞。对方的吞噬,是掠夺,是融合,是化为己用。而她的“唯我”,是独立,是唯一,是万法不侵!
“吞噬之道,在于海纳百川。但若连自身都被污染,被同化,那还算是‘己’吗?”清雪仿佛在自语,又像是在叩问魂灭的道心,“你的道,走歪了。”
话音落下,她指尖那点微光骤然变得无比璀璨!
并非光芒万丈,而是其内部的“唯我”意志,凝聚到了极致!
“破。”
微光炸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绝对的“否定”意志,如同水银泻地,瞬间席卷了整个吞天噬地域!
“咔嚓……嘭!”
那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涡,如同被从内部撑破的气球,轰然炸裂!无数被吞噬、尚未完全炼化的杂乱能量如同决堤洪水般四散奔涌,反噬其主!
“噗——!”
魂灭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周身气息瞬间萎靡下去,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茫然。他的吞噬魔功……竟然被破了?!被对方那看似微不足道的一点剑意,从最本质的层面击破了?!
“不……这不可能!”魂灭状若癫狂,“我的吞噬魔功没有极限!我能吞了你!”
他双目赤红,竟不顾反噬,强行再次凝聚吞噬之力,甚至开始燃烧自身精血与神魂,化作一道更加凝练、更加诡异的黑色箭矢,带着他全部的修为与疯狂的意志,射向清雪!这是他搏命的一击!
然而,清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那支凝聚了魂灭一切力量的黑色箭矢。
她的眼神,清澈而平静,仿佛映照着对方道心的裂痕。
“道心唯我,万法不侵。”
她轻声吟诵,周身仿佛笼罩上一层无形的屏障。
那支凝聚了魂灭所有力量、足以重创甚至灭杀普通天尊的黑色箭矢,在接触到清雪周身三尺之地时,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绝对无法逾越的壁垒,骤然停滞,然后……寸寸碎裂,湮灭成最原始的粒子,消散于空中。
魂灭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搏命的一击,连对方的衣角都未能碰到,便彻底消散。他体内的力量被彻底抽空,道心在“唯我”剑意的冲击下彻底崩溃。
“我……我的道……”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气息全无。
并非被杀死,而是道心崩毁,自我湮灭。
盆地内,一片死寂。
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修士,看着宛如剑仙临世、毫发无伤的清雪,又看看道心崩灭而亡的魂灭,震撼得无以复加。
轮回宗大师姐,竟强至如斯?!
清雪缓缓收回手指,转身,看向楚阳,微微躬身:“师尊,弟子幸不辱命。”
楚阳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赞许:“唯我剑心,初具雏形,不错。”
他的目光,却越过盆地,投向了更深、更黑暗的秘境核心区域。在那里,那股由万魂血煞阵汇聚的邪恶力量,似乎因为魂灭的死亡,而产生了某种剧烈的波动。
“吞噬的尽头,便是自我毁灭。”楚阳淡淡开口,仿佛是对魂灭的终结做出的注脚,也像是对弟子们的告诫。
“走吧,真正的大家伙,要坐不住了。”
(第5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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