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轶、陈穿、公输车心中俱是一凛!吴芮竟然连“水底潜梭”的存在都知道了?是密使透露,还是他自有情报来源?此人消息之灵通,心思之缜密,可见一斑!
苏轶面不改色:“郦先生消息灵通。然此物打造不易,操控亦需专才,恐难大规模动用。”
“无需大规模,只需精干数人,打开缺口即可。”郦食其步步紧逼,“泽主,此乃互利之事。贵泽得粮道,解燃眉之急;我王得竟陵之利,削弱共敖。合则两利,分则……呵呵,泽主是明白人。”
他话未说尽,但威胁之意已昭然若揭。若云梦泽不合作,吴芮很可能坐视其被共敖吞并,甚至……落井下石。
议事堂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泽外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和物体燃烧的噼啪声,提醒着众人时间的紧迫。
苏轶的大脑飞速运转。与吴芮合作,风险极大。此人首鼠两端,今日可联手抗共敖,明日便可与共敖瓜分云梦泽。但若不合作,云梦泽很可能撑不过眼前的粮草危机和持续的火攻。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吴芮的信用,更是云梦泽在夹缝中生存的智慧。
片刻后,苏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郦食其:“衡山王的条件,我可以考虑。但,我也有两个条件。”
“泽主请讲。”
“第一,衡山王需先出兵竟陵,做出实质姿态,并立下盟书,公告天下,与共敖决裂!”
“第二,开放水道之事,需由我方主导探查与清理,贵方只负责接应与保障后续通行安全。且第一批粮食,需由贵方先行提供,以示诚意!”
苏轶的条件同样强硬。他要逼吴芮先亮出筹码,并将粮道的主导权尽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郦食其听完,脸上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他沉吟片刻,缓缓道:“泽主快人快语。郦某需即刻回报我王,由王上定夺。不过……”他话锋一转,“为表诚意,郦某可先行修书一封,令石首守将屈旬,对贵泽少量、隐秘的物资输入,暂不予拦截。如何?”
他抛出了一个诱饵。少量、隐秘的输入,虽不解根本,但无疑是雪中送炭。
苏轶知道,这是对方在展示能力和诚意,也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可。”苏轶点头,“那苏轶便在泽内,静候衡山王佳音,与……郦先生的粮食。”
郦食其起身,拱手笑道:“如此,郦某便不多叨扰了。泽主保重,但愿下次相见,你我已为盟友,共饮庆功之酒。”
在老默的护送下,郦食其带着随从迅速离去,如同他来时一样突兀。
议事堂内,只剩下苏轶、陈穿、公输车三人。
“泽主,吴芮可信吗?”陈穿忧心忡忡。
“不可全信。”苏轶目光深邃,“但他现在需要我们牵制共敖,也需要我们手中的技艺。这便是我们的机会。立刻派人,持郦食其的信物,去石首!能运回多少粮食是多少!同时,加快‘潜梭’的制造和人员训练!我们要让吴芮看到,我们不仅有坚守的价值,更有让他忌惮的獠牙!”
他走到窗边,望着泽外依旧肆虐的火光,声音低沉而坚定:“想要在这群狼环伺中活下去,光靠防守不够,光靠别人的怜悯更不够。我们必须……比他们更狠,更狡猾。”
衡山王的使者来了,带来了一线生机,也带来了更复杂的棋局。云梦泽的命运,再次来到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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