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下午,阳光透过文学院老楼爬满常青藤的窗棂,在古玩鉴赏社活动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木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气息。
活动室不算大,但布置得古意盎然。
靠墙是几排深色的木质书架,塞满了各种图录、典籍和线装书。
中央一张宽大的红木长桌,此刻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八件用绒布垫着的古玩,被半透明的玻璃罩罩着,只可远观,不可触碰。
长桌一端坐着两个人。
一位是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气质儒雅的老先生,他是古玩社的挂名指导,历史系退休的孙教授。
另一位,便是主考官苏明月。
仅是坐在那里,便自成一道风景。
她穿着剪裁合体的米白色高领羊绒衫,外面搭着一件深灰色的薄呢外套,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五官精致得如同工笔画描摹出来,眉眼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与疏离,仿佛古玉浸润了时光,温润内敛却又透着不可接近的清冷。
她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沉静地扫过在场的几位申请者,便让整个活动室的气氛都肃穆了几分。
经管系大三,苏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这些身份叠加在她身上,带来的是无形的压力与距离感。
张一清和李思远坐在长桌另一端的椅子上,旁边还有另外五六个同样来参加考核的新生,显得有些局促。
王富贵也跟来了,此刻正缩在角落的一个小马扎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却好奇地四处张望。
林小雨站在孙教授和苏明月身后,神情有些紧张,对着张一清和李思远悄悄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人都到齐了。”孙教授声音温和,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规则很简单。桌上八件物品,有真有假,年代、材质、用途各不相同。你们每人一张答题卡,”
他示意林小雨分发印着表格的纸张和笔,“将你们的判断写在对应编号后面,只需写‘真’或‘假’。不准交头接耳,不准触碰物品,只能凭眼力观察。答对四件,即算通过考核,成为预备社员。”
“判断依据可简要写在旁边,但最终以结论为准。”
苏明月补充道,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时间三十分钟,现在开始。”
她轻轻按下了桌上的一个计时器。
滴答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考核正式开始。
几位新生立刻紧张起来,纷纷凑近玻璃罩,伸长了脖子仔细端详里面的物件,恨不能把眼睛贴上去。
李思远则显得沉稳许多。
他没有急着凑近,而是先调整了一下呼吸,目光沉稳地扫过八件物品,似乎在建立整体印象。
然后他才站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长桌旁,隔着玻璃罩,一件件、一寸寸地仔细观察起来。
他的目光专注而锐利,手指无意识地轻轻点着桌面,仿佛在脑海中构建着三维模型和细节图谱。
张一清也站起身,走到桌边。
他看着玻璃罩下形态各异的古物:一幅水墨山水小卷轴、一只造型古朴的青铜爵杯、一个青花小瓷碗、一枚玉璧、一个木雕笔筒、一枚铜钱、一方石砚、一尊小小的铜鎏金佛像。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它们身上沉淀的“气息”,陌生的是具体的时代、工艺和价值。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沉寂的玉虚真气悄然流转,并非汹涌澎湃,而是极其细微、精准地分出一缕,如涓涓细流般缓缓上涌,注入他的双眼。
霎时间,世界在他眼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寻常的视觉并未改变,但在那寻常之下,叠加了一层奇异的“视界”。
每一件物品周围,都开始散发出不同色泽、不同强度的光晕。
那幅水墨山水卷轴,画心处墨色晕染看似古雅,但在张一清的“视界”中,其核心区域笼罩着一层稀薄而驳杂的灰白雾气,显得“气”弱而散乱,远不如真正古物应有的凝实温润。结论:假!
那只青铜爵杯,杯身覆盖着厚厚的绿锈,看似年代久远。然而在张一清眼中,那厚重的锈色之下,隐隐透出一种过于均匀、缺乏自然层次变化的暗沉光泽,杯底更是有一小块区域的光晕呈现出死寂的灰黑,仿佛被强行“催熟”。结论:假!
那个青花小瓷碗,碗壁轻薄,青花发色蓝中带紫,画着缠枝莲纹。在张一清的感知里,它周身散发着一种虽然微弱但极其纯净、稳定的淡青色光晕,如同静谧的湖水,胎釉结合处光晕流转自然,毫无滞涩。结论:真!
那枚玉璧,呈青黄色,表面刻着简单的谷纹。玉质本身的光晕温润内敛,是柔和的青白色,如同月光,流转之间带着一种悠远的韵味。结论:真!
木雕笔筒,雕工看似繁复,但木质纹理在张一清眼中却显得“生硬”,缺乏岁月浸润后的醇厚光泽,整体光晕偏于浅淡且边缘模糊。结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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