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机场高速的车流汇入三环主路,如同一条钢铁长河,在灰蒙蒙的燕京天空下奔涌不息。
张一清驾驶着黑色帕萨特,平稳地穿行其间。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隔绝了窗外的喧嚣与寒意。
副驾驶位上,李玄真闭目养神,仿佛入定。
他穿着那身毫不起眼的旧棉袄,手随意搭在膝头,气息沉静得如同古井深潭。
只有偶尔掠过他花白长眉的车外光线,才在老人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子。
车内异常安静。
张一清没有播放音乐,也无意打破这份沉静。
当车子驶入老城区,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胡同,和斑驳的四合院外墙取代时,李玄真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长途旅行后的倦怠,而是如同拨开迷雾的清潭,闪烁着洞悉万物的精芒。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车窗外掠过的、那些后期加建的简易红砖楼、杂乱的电线杆,和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胡同格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化作一声叹息。
“龙脉潜藏,格局已乱。可惜了……”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惋惜,如同看到明珠蒙尘。
张一清心中了然。
燕京作为千年帝都,地下潜藏的地脉龙气自然磅礴浩瀚。
但近代以来,尤其是近几十年的高速城市化建设,大量钢筋水泥建筑拔地而起,道路纵横切割,如同无数利刃,将原本完整流畅的地脉网络切割、阻断、甚至污染。
无数精纯的地脉灵气节点因此枯竭、涣散,或被现代都市的浑浊“煞气”所掩盖。
百花胡同37号院内的那处“灵枢”,能在这等环境下顽强存续,实属异数。
车子直接驶入了百花胡同的道路,在37号院的门前停下。
张一清和李师下了车,却没有着急进院。
李玄真在细细打量着周围的格局。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在斑驳的青砖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老城区特有的、混合着煤烟、尘土和淡淡饭菜香的味道。
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老街坊经过,好奇地打量着衣着光鲜的张一清,和他身边那个格格不入的“老农”。
“走,进去吧。”李玄真似已成竹在胸。
张一清点了点头,推开那扇沉重、吱呀作响的院门,破败的景象再次映入眼帘。
李玄真从踏入院门的第一步起,那双深邃的眼眸就骤然亮起,如同两颗点亮的寒星。
周身那股原本收敛到极致的沉静气场,瞬间变得如同即将苏醒的雄狮,磅礴而内敛。
他没有理会堆积如山的杂物,也没有去看那些残破的房屋,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院子内院方向。
穿过垂花门、走入内院,他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靠近正房台阶下的位置——那棵孤零零矗立在花坛里的老枣树!
他步履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踩踏在无形的节点上。
脚下的积雪和枯枝败叶,在他落脚前便无声地向两旁滑开,露出下面潮湿的青砖地面。
张一清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玉虚诀悄然运转,提升着自己的感知。
李玄真走到老枣树前,距离树干约三步之遥时,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立刻去触碰那皲裂黝黑的树皮,而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掌心虚悬,对着那看似枯槁的老树。
一瞬间,张一清感到周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并非物理上的静止,而是一种无形的“势”被引动。
李玄真那身朴素的旧棉袄无风自动,一股沉凝如山岳又浩瀚如渊海的气场,以其掌心为中心,缓缓弥散开来。
张一清全力运转玉虚诀,感知提升到极致。
在他那“通幽境”修为的敏锐洞察下,眼前的世界仿佛褪去了表象的尘埃,呈现出能量的脉络。
只见一股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淡金色光晕,正艰难地从老枣树的地下根系处向上渗透,却被一层灰蒙蒙、厚重污浊的“煞气”死死压制着。
这煞气源自院落残破的格局、堆积的杂物、断裂的瓦檐,甚至墙外杂乱的红砖楼,和切割的地脉。
这棵灵树,如同被淤泥封堵的泉眼,虽核心精纯浩瀚,却生机断绝,几近枯萎。
“咄!” 李玄真口中发出一声短促而清越的音节,如同玉罄轻鸣,穿透了院落的沉寂。
随着这声轻叱,他虚悬的掌心缓缓下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炫目的光影。 那覆盖在淡金色灵脉上的厚重灰色“煞气”,如同遇到了克星,丝丝缕缕的污浊黑气被强行剥离、驱散,那层污浊的“壳”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微弱如烛火、被压制得几乎断绝的淡金色地脉灵光,仿佛久旱逢甘霖的枯苗。
一股精纯、磅礴、带着大地母胎般温润厚重气息的灵气,顺着被强行撑开的通道,猛地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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