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默没理他,继续低头擦手机屏幕。其实他已经擦了好几遍,玻璃面亮得能照出人影。
“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周荣怀凑过来,压低声音。
“我没算什么。”陈宇默把手机翻过来,看了看背面,“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那你现在干嘛坐这儿不动?”
“等。”他说,“等一个结果。”
周荣怀愣了下,随即笑出声:“你还真沉得住气。”
陈宇默没接话。他的目光扫过顾深的床位,落在那张几乎与铁架融为一体的白纸上。灯光下,四个字清晰可见,像一句祝福,也像一声预告。
风扇还在转,吹起一丝微弱的风。纸条的一角轻轻颤了一下。
顾深翻了个身,把枕头往怀里搂了搂。
陈宇默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但眼神亮了一瞬。
他站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然后他坐回自己的空床架,双腿垂下来,鞋尖离地不远,轻轻晃着。
屋里的灯还亮着,四个人各忙各的,谁也没提白天的事。
陈宇默盯着对面那张整洁的床铺,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膝盖。
十点四十三分,顾深关了手机,把枕头拍松,躺了下去。
他闭上眼。
睁开。
天花板上,一张白纸静静贴在那里。
他皱了皱眉,抬起手,想把它撕下来。
手臂刚举到一半,又放下了。
“懒得动。”他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背对着那张纸。
陈宇默看着这一幕,缓缓收回视线。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十点四十五分。
夜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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