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先忍，再记，然后一步步引导对方走进陷阱，最后轻轻一推，让对方自己摔下去。
整个过程，连衣服都没弄脏。
他盯着陈宇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慢慢把手机塞进裤兜，没再说话。
陈宇默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树影晃动，楼下有几个学生拎着饭盒走过，笑声断断续续飘上来。
他回头看了眼顾深的床位。
床单还是乱的，枕头歪着，栏杆上残留的胶印还没撕干净。那人走得急，连自己的复习资料都没收拾。
陈宇默没笑，也没说什么，只是顺手把桌上那张“生物重点”纸条折了两下，塞进笔筒里。
周荣怀忽然开口：“你说他会再来吗？”
“不知道。”陈宇默蹲下身，开始拧紧床脚的螺丝，“但他要是再拿纸条来找我，我就告诉他下次考试范围是‘变态反应与免疫机制’。”
周荣怀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真是够损的！”
陈宇默没接话，只是拧紧最后一颗螺丝，试了试床架稳不稳。他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目光落在阳台外的晾衣绳上。
新寄来的床垫套子正在风里轻轻摆动，布料厚实，颜色素净，晒足了太阳，闻起来有一股干燥的棉香。
他伸手摸了摸，温度正好。
屋里的风扇转得平稳，吹起几张便签纸的边角。周荣怀还在低头刷手机，时不时笑两声。楼下传来开锁的声音，有人喊室友去吃饭。
陈宇默走到自己桌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凉水滑下去，喉咙舒服得微微发颤。
他放下杯子，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三下。
一下，两下，三下。
节奏稳定，像是确认某种信号。
窗外阳光正盛，照得玻璃反光刺眼。
他抬起手挡了挡，眯着眼看向远处操场的方向。
一个穿灰外套的人影正匆匆穿过花坛，低着头，脚步很快，像是怕被人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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