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如潮水般褪去,剧烈的空间挤压感尚未完全消散,杨伟便被一股熟悉的引力牢牢锁住。他下意识运转灵力抵抗,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僵住,深邃的宇宙背景中,那颗覆盖着蓝色绸缎的星球正缓缓转动,白色的云层在地表勾勒出熟悉的纹路,极地的冰盖如同镶嵌在球体上的钻石,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地……地球?”杨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识海里的悠游子也陷入了沉默,只有金丹在丹田内剧烈搏动,仿佛在呼应这颗孕育它主人的星球。
传送阵的空间坐标本是随机锁定,他甚至做好了在星际间漂流数年的准备,却没想到命运会如此慷慨。穿过地球稀薄的电离层时,灵力护罩与大气层摩擦产生金色火光,如同流星划破夜空,下方城市的灯光已化作连绵的光带,在黑暗中勾勒出人类文明的轮廓。
“小心!别直接冲进大气层!”悠游子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用御空术缓冲,你现在的灵力虽然已经强度足以抵御摩擦高温,但别吓到凡人。”
杨伟连忙收敛气息,将赤焰剑收入体内,金色的灵力护罩收敛成薄薄一层。他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下坠,穿过厚重的云层,熟悉的重力感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脚下的城市越来越清晰,那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沪城,街道上的车流如织,霓虹灯光在夜色中闪烁,甚至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汽笛声。
“真的回来了……”杨伟循着记忆悬停在沪城上空,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离开时还是盛夏,如今沪城的街道上已有行人穿着薄外套,行道树的叶子染上了秋黄,时光在这颗星球上从未停歇,却在他的生命里刻下了跨越星海的印记。
他没有贸然降落,而是运转神识缓缓扩散。金丹后期的神识足以覆盖整个沪城,熟悉的街景、喧闹的人群、甚至老城区巷弄里飘来的饭菜香,都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当神识扫过那片熟悉的老公房区域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
顶楼的房间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却能看到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楼下的快递站点亮着暖黄的灯光,一个熟悉的少年身影正在整理包裹,正是长高了不少的李航。不远处的重点中学校门口,穿着蓝白校服的张丝绒正和同学说笑,胸前的向日葵挂坠在路灯下反射出微光。
“他们都还好……”杨伟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心中的漂泊感瞬间消散。他没有立刻现身,而是找了处僻静的楼顶降落,指尖凝结出清水洗去身上的尘埃,又从储物袋里翻出一件在青云星购置的青色长袍,虽然和现代服饰格格不入,但总比破洞的工装体面些。
“别急着去找他们。”悠游子的声音适时响起,“你现在的状态不稳定,刚经历星际传送,灵力波动还没完全平复。而且……你准备怎么解释这几年的经历?说你去火星挖矿了?”
杨伟哑然失笑,确实如此。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藏着灵木宗赠送的储物袋和御兽袋,里面不仅有一些灵石和丹药,还有木尘子塞在储物袋里的不少普通金砖,这些东西在灵木宗不值钱但听杨伟说地球是硬通货就一定让杨伟多带些。他深吸一口带着汽车尾气的空气,虽然远不如修真星球的灵气纯净,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先找个地方落脚,稳定修为再说。”杨伟决定道,神识再次扩散,最终锁定了城郊的一处旅馆。那里远离人群,灵气虽然稀薄,但足够他暂时休整。
住进一家旅馆。杨伟挥手打出几道灵力,布下简单的隐匿阵法。盘膝坐下后,他立刻内视丹田,发现金丹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裂纹,这是强行催动星辰聚灵阵的后遗症,也是穿越星际传送乱流留下的创伤。
“必须尽快修复金丹。”悠游子沉声道,“地球灵气稀薄,你储物袋里的灵石和丹药省着点用。我记得古籍上说,地球的地核深处蕴含先天火精,或许能帮你修复损伤,甚至冲击元婴期。”
杨伟点头应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灵木宗赠送的回春丹。丹药入口即化,温和的木属性能量流遍全身,经脉的刺痛感稍稍缓解,但金丹的裂纹仍未愈合。他运转《炽阳诀》吸收周围稀薄的灵气,却发现效率低得可怜,半天时间吸收的灵气还不够维持基本消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杨伟皱眉,“地核深处怎么去?以我现在的实力,恐怕还没靠近就被岩浆融化了。”
“不需要深入地核。”悠游子解释道,“先天火精会通过地壳缝隙逸散能量,形成地热异常点。沪城郊外的温泉谷就有微弱的火属性能量波动,虽然比不上地核,但足够你暂时修复金丹了。”
次日清晨,杨伟避开早高峰的人群,步行前往温泉谷。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路过早餐摊时,他闻到油条豆浆的香气,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吃过凡间食物,连忙摸出在青云星兑换的金条,幸好修真界通用贵金属,否则他现在就是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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