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温泉池边的芦苇上时，杨伟已经带着白灵站在了池畔。少女穿着张丝绒送来的浅蓝色布裙，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脚踝处细碎的赤金鳞甲，像缀了串流动的星子。她好奇地探头望着蒸腾的池水，九条狐尾在身后不安分地晃动，尾尖的火苗偶尔蹭到水面，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
“这就是主人常来的温泉？” 白灵歪着头问，赤瞳里映着池底游弋的红鲤，突然兴奋地甩动尾巴，“比静室的裂隙好玩多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提着裙摆跳进池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杨伟的衣襟，带着硫磺的暖意。
九条狐尾在水中散开，像盛开的雪色睡莲，尾尖的火苗却没被水熄灭，反而在水面跳跃得更欢，将周围的池水染成淡淡的金红色。白灵咯咯地笑着，用尾巴搅动池水，惊得红鲤四散奔逃，她却追着鱼群在池里转圈，炎龙羽翼偶尔展开，带起的水珠在晨光中连成彩虹。
杨伟坐在池边的青石上，看着她孩童般的雀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 习惯了她用尾巴尖勾他的手腕撒娇，习惯了她化形时偶尔露出的鳞甲，甚至习惯了夜里被她的尾巴缠得喘不过气。这份习惯像温水煮茶，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浸透了他的道心。
“主人快下来！水里暖暖的！” 白灵在池中央朝他招手，裙摆浮在水面，像朵盛开的蓝莲花。她突然想起什么，赤瞳一亮，九条尾巴同时拍向水面，掀起的水浪直直朝杨伟泼来。
“调皮。” 杨伟笑着侧身躲开，指尖却凝聚灵力，在水面画出个小小的漩涡。漩涡顺着水流漂到白灵脚边，轻轻将她托起，引得她发出惊喜的尖叫。
这样的时光总是短暂。当远处传来杏林村的鸡鸣，白灵就会自觉地变回狐狸形态，蜷进杨伟的储物袋里，只露出两只尖尖的狐耳和毛茸茸的脑袋，不满地用尾巴尖挠着袋口的布料。她知道，张丝绒快来了。
“别闹，待会儿给你吃艾草团子。” 杨伟拍了拍储物袋，能感觉到里面的小兽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尾巴尖还在固执地轻轻扫着。
张丝绒来的时候，竹篮里总装着新鲜的点心。今天是槐花糕，清甜的香气刚飘进前厅，储物袋里的白灵就不安分地动了动。少女笑着将糕点放在石桌上，目光落在杨伟腰间的储物袋上，那里正鼓起个小小的弧度，偶尔还会动一下。
“你的狐狸好像很喜欢槐花的味道。” 张丝绒的指尖拂过竹篮边缘，那里还沾着几片新鲜的花瓣，“上次我给它留了块艾草团子，第二天看篮子是空的呢。”
杨伟的心微微一动。他从没告诉过张丝绒，储物袋里的狐狸就是那个总抱着他胳膊宣示主权的少女，可她似乎从不多问，只是用这种温柔的方式，默许着白灵的存在。
“它嘴馋。” 杨伟拿出块槐花糕，刚递到储物袋前，袋口就被顶开个小缝，探出湿漉漉的鼻尖，飞快地叼走糕点，又缩回袋里，只留下细微的咀嚼声。
张丝绒被逗笑了，梨涡在脸颊上漾开：“它的眼睛真漂亮，像红宝石。”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柔和，“而且很黏你，上次看到它蜷在你口袋里，连尾巴都缠在你手腕上呢。”
杨伟看着她温柔的侧脸，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他突然想起昨夜白灵化形时的模样 ~ 少女的赤瞳里燃着炽热的火苗，抱着他的胳膊说 “主人只能是我的”，那份炽热与眼前的温柔，像两条平行线，却又在他这里交汇，织成复杂的网。
储物袋里的白灵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突然用尾巴尖狠狠挠了他一下。杨伟轻咳一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张丝绒却站起身，拿起空竹篮：“我该回去了，外婆还等着我晒药草呢。”
“我送你。” 杨伟下意识地说。
两人并肩走在度假村的小径上，路两旁的桃树已经抽出新芽，嫩绿色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张丝绒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香囊，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里面是晒干的艾草和灵泉水晶，能安神。”
香囊的布料是淡青色的，上面绣着小小的莲花图案，针脚细密，显然费了不少心思。杨伟接过时，指尖触到她的指腹，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储物袋里的白灵又不安分地动了动。
“谢谢你，丝绒。”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张丝绒笑了笑，转身往杏林村走去，淡青色的裙摆像片柳叶，渐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杨伟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香囊，突然感觉腰间一热 ~ 白灵不知何时用灵力在他心口烙下了个淡淡的龙鳞印记，带着地脉火精的暖意，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他低头看向储物袋，袋口被顶开个小缝，露出双湿漉漉的赤瞳，里面映着他手里的香囊，带着点委屈的湿漉漉。杨伟失笑，伸手摸了摸袋口的绒毛：“别吃醋，她是朋友。”
白灵却没理他，只是用尾巴尖勾住他的手指，轻轻拽了拽，像是在撒娇。那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让他想起她化形时抱着他胳膊的模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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