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影七咳着血想挡在前方。
天赐却笑了。他放下银袋,将燎原剑插进土里,双手缓缓拉开——就像梦中那个白衣女子抚琴的动作。体内所有突然自行编织,在掌心凝成一张金色长弓。
这是......玄阴仙子的冷笑凝固在嘴角。
弓弦震颤,金焰离弦的瞬间化作火凤。冰箭与火凤在半空相撞,冲击波震塌了半座城墙。待烟尘散去,云端早已不见仙子踪影,只有几片融化的冰晶飘落。
她退了?小荷不可置信。
影七却盯着天赐眉间:你的纹路......
溪水倒映中,天赐额头的金纹已完全成型,像簇跳动的火焰。更奇特的是周身流转的金芒,在夜色中勾勒出虚幻的铠甲轮廓。远处传来百姓的惊呼,有人甚至跪地叩拜。
火神显灵了!
五更天时,落凤坡下挤满了人。不仅是最初的三百矿工,还有闻讯赶来的农户、猎户乃至县城小贩。他们围着篝火传递银两,每个领到钱的人都用额头碰一下燎原剑。
真是周将军的儿子。独腿老汉老泪纵横,当年将军也是这么分军粮......
天赐坐在岩石上包扎伤口。玄铁箭虽未命中要害,但擦过的伤口竟无法自愈,此刻正渗出黑血。小荷用烧红的匕首替他剜去腐肉,少女手指出奇地稳。
你常干这个?天赐龇牙咧嘴地问。
小荷摇头:我爹说,挖矿的谁不会治伤?她突然压低声音,那些人叫你天罚之子,是什么意思?
篝火噼啪作响。天赐望向山坡上的孤坟,想起影七告诉他的身世之谜——天庭九公主与凡人将军的私生子,本该被处死的孽种,被养母偷偷救下的婴孩。
意思是......他摸向额间金纹,老天要罚我,我就先烧了这天。
少女眼睛亮起来。她掏出一块红布,就着火光开始穿针引线:我给你做条额带,遮住这个。针尖在金纹上比划时,天赐突然抓住她手腕——布面上已经绣了半朵火焰。
燎原军的标志。小荷狡黠地眨眨眼。
黎明前的黑暗中,陆续有人扛着粮食武器上山。他们有的是生父旧部,有的是不堪苛税的农民,更多的只是听说天罚之子分银救贫的传闻。天赐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忽然明白影七为何坚持要他自称将军。
需要个军师。独臂剑客拄着拐走来,递上卷竹简,名单上的人都来了。
天赐展开竹简,第一个名字就让他瞳孔骤缩——林正阳,青云书院讲郎。这是当年冒死记录将军府冤案的读书人,也是如今在民间极具声望的大儒。
他愿见我这个......
孽种?影七冷笑,林先生说,能焚尽腐朽的,唯有天罚之火。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小荷绣完了最后一针。红底金焰的额带系上天赐额头,恰如朝阳跃出地平线。三百余人自发列队,最前排的矿工举起连夜赶制的旗帜——黑布为底,金线绣着熊熊燃烧的剑。
燎原军!不知谁喊了第一声。
燎原军!
燎原军!
声浪惊起满山飞鸟。天赐按着额带的手微微发抖,体内那股力量正与呐喊声共鸣。恍惚间似乎看到云端有个白衣女子在抚琴微笑,而更高处的天穹上,无数天兵天将正在集结。
赵德庸的右眼疼了整整三天。
书房里,他疯狂吞咽着活蛇胆降火,案头堆满各地送来的急报。天罚之子率众劫银的消息像野火蔓延,更可怕的是民间开始流传——那孽种分银时额间金纹大亮,受惠者伤病不药而愈。
圣主,这......
青铜盆里的血水突然沸腾,浮出鬼帝模糊的面容:废物。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本座给你幽冥之瞳,是让你抓人,不是给天庭送把柄!
县令磕头如捣蒜:那孽种有仙力护体,凡兵难伤啊!
仙力?鬼帝突然阴笑,本座倒要看看,他救不救得了一城人。
水面映出一幅骇人画面:青云县水井深处,无数肉眼难察的幽冥虫卵正在孵化。赵德庸顿时会意,却听鬼帝又道:玄阴那贱人已请得诛仙令,三日後天兵下凡。
盆中血水恢复平静后,县令摸着绿眼喃喃自语:天罚之子......到底是谁在罚谁?
窗外,一只乌鸦振翅飞向落凤坡方向。它爪上缠着根冰丝,在阳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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