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来得比任何一次宿醉都要猛烈,像是有无数根淬了辣椒水的细针,正顺着太阳穴往脑子里钻,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带着尖锐的刺痛感,连带着眼眶都酸胀得发紧。
眩晕感更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波比一波汹涌,先是从后脑勺漫上来,接着裹住整个意识,陈则宏感觉自己的脑袋里装了一团高速旋转的迷雾,连呼吸都跟着变得沉重,每吸一口气,都像要费尽全力才能把空气拉进肺里。
他是被一阵猝不及防的冰凉触感惊醒的 —— 那凉意绝不是岭南夏夜带着潮气的晚风,而是混着湿泥土气息的冷意,顺着后颈的衣领缝隙钻进去,像小蛇似的贴着皮肤游走,激得他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忍不住轻轻磕了一下。
这阵寒意像一把小锤子,终于把混沌的意识从无边的黑暗里敲醒,他的眼皮动了动,总算有了点力气。
他费力地睁开眼,眼皮重得像挂了两块铅,视线模糊得厉害,花了足足十几秒才勉强聚焦。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连刺痛的头痛都忘了 —— 没有岭南乡村熟悉的土坯房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没有村口老榕树垂落的、能当秋千晃的气根,甚至连一丝人间烟火气都没有,只有一片铺展开的、陌生到让人心里发慌的夜空。
那夜空是极深的墨蓝色,像被顶级墨汁反复浸染过的丝绸,没有一点杂质,连星星都密得异常,密密麻麻地缀在天幕上,比他在高原上见过的星空还要璀璨。可这些星星的排列方式,他活了五十多年,从未见过:
本该是北斗七星 “勺柄” 的位置,此刻是一串歪歪扭扭的光点,像孩子随手画的虚线;
猎户座标志性的 “腰带三星” 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颗连成斜线、泛着淡绿色光晕的星星,亮度时明时暗,像悬在天上的萤火虫,又像某种生物的眼睛,正幽幽地盯着地面,诡异得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动了动手指,指尖先触到一层松软的泥土,湿润的触感顺着指尖的纹路蔓延上来,还沾着几片卷曲的、不知名的叶片。
他捏起一片放在掌心,指尖能清晰摸到叶片边缘细小的锯齿,像微型的小刀子,轻轻一划,就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扎得皮肤发麻,甚至能感觉到细小的毛刺粘在指腹上。
空气里的味道更是奇怪,清新得过分,没有城市里汽车尾气的呛人味,也没有乡村田埂上偶尔飘来的粪肥味,只有纯粹的、带着雨后气息的泥土腥气,混着一种类似薄荷却更清甜的植物淡香,吸进肺里时,像有股冰凉的水流过气管,竟让还在发晕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可这份清醒,反而让眼前的陌生感更加强烈,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心头。
“咳…… 咳咳……”
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咳嗽声,声音很轻,却带着明显的虚弱,像刚出生的小猫在轻轻挠着心,一下下勾着人的注意力。
陈则宏循声望去,借着微弱的星光,看见林小花蜷缩在离他不到三米远的地方。
她双手紧紧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像只受惊的刺猬,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和泥土粘成一缕缕,凌乱地贴在苍白得像宣纸的脸上,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她也醒了,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盯着眼前的荒野,眼神里没有焦点,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惊恐和无措,像迷路的孩子站在陌生的街头,找不到回家的路,连眼泪都忘了流。
陈则宏撑着地面想坐起身,可刚一用力,浑身的酸痛就像潮水般翻涌上来 —— 肩膀像被沉重的石板砸过,又酸又胀,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
腰腹处的肌肉紧绷着,像被人用绳子勒住,连呼吸都带着牵扯的疼;
连腿骨都隐隐发酸,像是从高空狠狠摔下来,又被粗糙的地面拖拽了好几米,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
他咬着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一点一点挪动身体,终于靠在身后一株植物的茎秆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那茎秆很粗,表面有凹凸不平的纹路,带着冰凉的触感,刚好能支撑住他的重量。
他环顾四周,心脏一点点沉了下去 —— 两人身处的是一片荒芜的野地,地面凹凸不平,到处是浅浅的土坑,长满了从未在地球任何角落见过的植物。
有几株植物长得比成年男子还高,枝干粗得要双手才能抱住,深褐色的枝干上布满了螺旋状的纹路,像刻上去的符咒,叶子像撑开的巨大蒲扇,足有脸盆那么大,叶片上的脉络是银白色的,清晰得像用白漆画上去的,在星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甚至能看到叶片上滚动的、像珍珠似的露珠;
还有些植物贴着地面生长,藤蔓细细的,缠着枯草蔓延,开着米粒大小的紫色小花,花瓣层层叠叠,形状像极小的莲花,最诡异的是,这些小花在夜色里隐隐发着淡蓝色的微光,像撒在地上的碎钻,沿着藤蔓连成一片,照亮了周围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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