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深处,四人离开后,空气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两道白影留了下来。
白猞猁继承者站在破碎壁画前,指尖轻触那道浅浅的光纹:“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司幽没有立刻回答,只缓缓走向他,脚步声轻得像风落在雪上。
“你觉得我像会拿云溪开玩笑的人吗?”
继承者沉默了一瞬:“像。”
司幽:“……”
白猞猁继承者摊开手掌:“你就是那种会把半句真话、半句谜语混在一起的人,结果把一群孩子吓得半死也不觉得愧疚。”
司幽瞥了他一眼:“你是在说我恶趣味?”
“你承认了?”
“……”
继承者轻叹一口气,收起玩笑,只低声问:
“司幽,‘第二个白猞猁’……真的确认了吗?”
司幽的尾尖微微一动,是极少见的情绪波动。
“确认了。就在王城里。”
继承者眉头骤紧:“可他……不应该活着。”
司幽抬手在破碎壁画前的暗纹上轻敲,像是在敲一层深渊的外壳。
“按道理,他确实死了。”
空气一瞬间冷得像结霜。
继承者吸了口气:“那你是说——”
司幽接住话:
“——某种力量把他重新缝回来了。”
继承者猛地抬头:“深渊?”
司幽没有回答,却抬眼看向密道尽头,声音轻柔却危险:
“深渊不会给你‘重生’。”
他顿了顿,尾尖轻轻扫过地面:
“但深渊会赐予你——新的容器。”
继承者狠狠一震:“所以那个‘第二继承者’……”
司幽点头。
“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他。”
片刻死寂。
继承者喉结微动:“那云溪……会受到影响?”
司幽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说出继承者最不愿听到的答案——
“他们之间,本就共享血脉。”
继承者脸色一瞬间煞白:“你是说……印记会互相呼应?”
司幽:“不止。”
他抬手,指向云溪曾站过的位置,那里残留着那股独有的白猞猁印记。
“从云溪在结界里苏醒的那一刻开始——
那‘重生体’就已经感应到了他。”
继承者怔住。
司幽看向他,声音轻得像耳语:
“他们是双生。”
继承者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几乎无法呼吸。
“但……双生不是在那场暴乱里只剩下——”
司幽打断他:
“真正的双生,从来不会只剩一个。”
空气压得像能碎裂。
继承者抬头,眼中写满痛苦:“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云溪有权知道!”
司幽冷冷回答:
“告诉他能怎样?让他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崩溃?还是让他去送死?”
继承者咬牙:“你这是在控制!”
“是。”司幽毫不避讳,“因为你们谁都尚未准备好。”
继承者想反驳,却在下一秒被司幽那双异瞳钉住。
冰冷,坚定,锐利。
“——你想让他知道,他的双生弟兄已经不是‘人’了吗?”
继承者睫毛轻颤。
司幽继续:
“你想让他知道,那股正在王城里蠢动的深渊脉冲,就是从那具‘重生的躯壳’里泄出来的吗?”
继承者握紧拳头:“……至少他应该自己选择。”
司幽第一次移开目光,低声道:
“现在的他连自己的印记都快控制不住了。
别说选择——连站稳都勉强。”
继承者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轻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司幽抬头,耳尖在微光中闪烁着冰冷的银。
“等他足够强,足够稳,足以不被双生的命运撕裂的时候。”
继承者轻轻呼出一口气:“那黎川呢?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司幽微微抬眉:“黑狼?他已经隐隐察觉了。”
继承者:“那你为什么不对他说?”
司幽淡淡回答:
“因为黎川是唯一一个——
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也会选择站在云溪身边的人。”
继承者怔住。
司幽转身离开,尾尖在地面留下一道轻轻的弧线。
“等他们走到真相前,再给他们最后的刀,不会太迟。”
“但现在——”
他轻轻推开密道另一端的银白之门。
“我们必须先找到那个‘被深渊重生的双生’。”
白猞猁继承者低声问:
“那你……打算怎么面对他?”
司幽的声音丢回黑暗里,带着丝不可避免的悲哀:
“——亲手结束。”
密道回荡着尾音。
继承者用力闭上眼睛。
因为他知道——
司幽说的“结束”,
不是对敌人。
是对另一个曾经属于白猞猁王族的、
云溪的血脉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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