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许家祖宅。
许家本家位于天武城,而祖宅则位于京城内城最核心的朱雀大街深处,占地极广,气象森严。朱红的大门高耸,门前两尊不知名的异兽石雕散发着古老而厚重的威压。
终于到了问道院的放课日,徐听还是穿着书院那身素白儒衫,手持一柄描金折扇,走一步晃一步,来到许府门前,活脱脱一副贵胄公子出游的派头。剑七如同影子般跟在他身后半步。
“劳烦通禀一声,”徐听对着门前肃立的甲士,语气懒散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矜贵,“徐听前来拜见外祖。”
甲士自然认得这位近日在京城声名鹊起的三少庄主,躬身道:“三少庄主稍候。” 随即快步入内通传。
出了在醉仙楼豪掷上万上品灵石的事,如今在这偌大的京城,也当真是没几个人不认识这位“归剑城第一纨绔”了
不多时,一位老者亲自迎出,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三少庄主,家主已在正厅等候,请随老奴来。”
步入许府,庭院深深,开阔大气,不见寻常世家园林的精致繁复,反而处处透着军阵般的规整与肃杀。回廊两侧,偶有身着劲装的护卫走过,气息沉稳。
不过毕竟不是许家本家,倒是一个年轻修士都没见着。
还未到正厅,远远便听到一个洪亮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是我那宝贝外孙来了吗?快!快让老夫瞧瞧!”
只见正厅门口,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大步走出。他须发皆白,双目炯炯有神,难掩一身久居上位的威严和铁血气质。正是徐听的外祖父,许家家主许镇渊。
在许镇渊身后半步,还跟着一位身着玄色常服、眼神沉静的中年男子。他身形并不特别高大,但气机深沉如利刃藏锋。这人恐怕便是徐听此行想见的关键人物——京城城卫军大统领,许镇岳!
徐听面上堆起灿烂的笑容,快步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晚辈礼:“外孙徐听,拜见外祖父!多年不见,外祖父风采更胜往昔啊!”
“好!好!快起来!”许镇渊一把扶起徐听,上下打量,眼中满是慈爱和感慨,“上次见你还是十年前在归剑城!听儿长高了,也更俊了!像你娘!”他用力拍了拍徐听的肩膀,随即指着身后的许镇岳,“来,见过你四外祖,镇岳。平日我都在天武城本家,家族诸多事宜缠身,老夫不便多下城,都是你四外祖守在这里,你若有什么事尽管来麻烦他!”
徐听心中一动,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欣喜,连忙转向许镇岳,再次躬身行礼:“徐听拜见四外祖!四外祖安好!常听母亲提起四外祖,今日终于得见!”
徐听身后的剑七隐隐感到,许镇渊的气机虽然收敛,但还是难掩他那恐怖的境界,竟与杜守相差无几!洗劫境共有六劫,其境界绝对不会低于三劫境。
而他的身后,许镇岳虽修为虽不及他,但亦是龙门境大宗师。
许镇岳的目光落在徐听身上,面带微笑,眼神看似温和,却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力,仿佛要将眼前这个闻名遐迩的“归剑城第一纨绔”看个通透,“听儿不必多礼。你母亲可还好?”
“劳四外祖挂念,母亲一切安好,只是时常挂念京中长辈。”徐听恭敬回答,神态自然。
许镇岳点点头,目光在徐听眼眸上停留了一瞬,缓缓道:“嗯,你如今在问道院修习,可还习惯?京城不比归剑城,规矩多,人也杂,凡事需多加小心。” 最后几个字,语气似乎加重了半分,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意味。
徐听面上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大大咧咧地摆手,“嗨,四外祖放心!问道院嘛,也就那样,听听经,睡睡觉,挺自在的。就是规矩忒多,烦得很!” 他巧妙地转移话题,对着许镇渊抱怨道:“外祖父,您是不知道,那书院的王老头儿,死古板,动不动就罚抄什么《浩然正气篇》,抄得我手都酸了!”
许镇渊闻言哈哈大笑,显然对徐听这副不成器的样子早已习惯,甚至有些纵容,“你这皮猴子!定是又惹王山长生气了!该罚!不过……那《浩然正气篇》,既然你不想抄那便不抄,你那山长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儿……哈哈哈!听儿,走,进去说话!”他亲热地拉着徐听的手往厅内走。
许镇岳落后半步,看着徐听那看似毫无心机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疑虑。
厅内,侍女奉上香茗。许镇渊拉着徐听嘘寒问暖,问他在归剑城的生活,问徐庆与徐柃的近况,问他在京城的见闻。徐听对答如流,将自己在京城如何吃喝玩乐、如何如何“纨绔”的事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引得许镇渊时而笑骂,时而摇头。
许镇岳则端坐一旁,话不多,只是偶尔插一两句,多是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比如问道院修习的近况、新入弟子中有无天资出众者等。徐听都嘻嘻哈哈地应付过去,顺便还提了一嘴李子遇,“那青帝城少城主李子遇,年纪不过二十,竟已跨入气海境宗师,当属问道院第一人了!”
这场看似其乐融融的祖孙会面,徐听却在许镇岳口气中隐约听出了几分试探的意味。许镇岳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这位四外祖,恐怕还真不简单。
徐听在许府待了许久,直到天色已暗,才拜别了外祖,回到问道院中。临走之时,许镇渊还依依不舍,让徐听有空多来看看他这位老人。
甲字一号院中。
“瑶琴怎么样了?”徐听问向剑七,自从将瑶琴安置在院中的西厢房,倒是忘了去看她。
“属下探查过,瑶琴体内确无灵力波动,经脉有先天郁结之象,心肺似有旧伤暗疾,应是幼年体弱多病或受过创伤所致,情绪萎靡,但这几日并无自伤或过激举动,只是……防备心很重。”剑七如实汇报。
“身世飘零,流落风尘,防备心重倒是没什么。”徐听摩挲着下巴,“让剑九查一查她。查她是怎么到的醉仙楼,之前经历过什么。全都给我查清楚,不可有一丝纰漏。”
“少主怀疑她是……棋子?”剑七问道。
“未必。”徐听摇头,“但在这京城,在这风口浪尖,任何一个出现在我们身边的巧合,都值得深究。若她身世清白,那便当是结个善缘,给她一条明路。若她背后真有人安排……”
徐听没再说下去,摇了摇头,“但愿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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