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又闷又暗,只有角落一个小通风口透点光。陆芍盘膝坐着,左肩伤口疼得厉害,像有针在扎。她不管,咬着牙运转阴姹经。空气里灵气稀薄杂乱,还混着血腥味和药味,吸进去嗓子眼发干。
外面脚步声来来去去,伤员的哼唧声,执事弟子吆喝搬运东西的声音,还有低低的说话声,听不清,但感觉乱糟糟的。
守帐篷的两个执法殿弟子,像两根木头桩子,杵在外面,影子投在帐篷布上,一动不动。偶尔有相熟的人经过,跟他们搭话,声音压得低低的。
“里面那个…真是魔教钉子?”
“谁知道呢…吴长老让看着。”
“啧,看着年纪不大…”
“嘘!别多嘴!”
陆芍闭上眼,当没听见。心里跟明镜似的。暂时安全,是因为师尊保她,吴长老和那个叫青玄的外援觉得她还有点用,能钓九幽教的鱼。一旦没用了,或者惹嫌了,执法殿那地方,进去就别想全须全尾出来。
她得赶紧恢复点力气。伤得重,灵力也快空了。阴姹经运转得磕磕绊绊,这鬼地方灵气太差。她摸出叶清雪给的凝元丹,吞了一颗。药力化开,丹田暖和了点。又拿出师尊给的疗伤药,哆嗦着扯开左肩破烂衣服,把药粉撒上去。药粉沾到伤口,疼得她倒抽冷气,冷汗直冒。
简单处理完,她继续咬牙修炼。脑子里乱,一会儿是叶清雪脸发黑倒下的样子,一会儿是师尊临走时那复杂眼神,一会儿是玄骨那老魔头怨毒的咆哮。
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帘子被掀开,光线刺眼。一个执法弟子端着碗稀粥和两个硬邦邦的饼子进来,咣当放地上:“吃饭。”
陆芍没动。
那弟子瞥她一眼,眼神有点躲闪,没多说,转身出去了。
粥是凉的,饼能硌掉牙。陆芍拿起来,慢慢啃。得吃,不然没力气。
下午,外面好像更忙了。听到有人在喊清点人数,统计伤亡,加固营地防御。魔道刚退,怕他们杀个回马枪。
天快黑的时候,有脚步声停在帐篷外。是孙毅的声音,带着疲惫:“陆师叔?你…还好吧?”
陆芍没吭声。
孙毅叹口气:“叶师叔被墨玉师祖带回宗门疗伤了,应该…应该没事的。你…唉,你好自为之。” 说完脚步声就远了。
听到叶清雪被送回去了,陆芍心里稍微松了点,但“好自为之”四个字,又让她心沉下去。
夜里,气温降得厉害。帐篷里跟冰窖似的。伤口疼,冻得也睡不着。陆芍缩在角落,把叶清雪那剑坠握在手心,冰凉贴着皮肤,稍微清醒点。
她听到外面换岗的动静。两个新来的执法弟子,话多了点。
“妈的,真冷…这鬼地方。”
“少抱怨!看好里面那个要紧。”
“一个筑基女的,伤那么重,还能跑了?”
“你知道个屁!吴长老特意交代,这女人邪门,跟九幽教牵扯深,得看紧点!”
“嘶…真的假的?那岂不是很危险?”
“废话!不然能让我们俩筑基后期来看守?”
陆芍心里冷笑。邪门?危险?还不是被你们当棋子用。
后半夜,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陆芍正迷迷糊糊忍着疼,忽然,一丝极细微、几乎听不见的阴冷笑声,像针一样钻进她耳朵!
“嘿嘿…叛徒…你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
是传音!九幽教的传音!
陆芍浑身汗毛倒竖,瞬间清醒,猛地坐直,阴瞳术运到极致扫视四周,手按上了玄霜剑柄。
“谁?!”
外面两个守卫毫无反应,显然没听到。
那阴冷声音继续响,带着嘲弄和杀意:“教中手段,岂是你能想象?玄骨长老虽暂退,但你…必死无疑!等着吧…嘿嘿…”
声音戛然而止,像从来没出现过。
陆芍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心脏砰砰狂跳。九幽教的人…竟然能渗透到联军大营附近?还能精准找到她传音?这营地…也不安全!
她死死攥紧剑柄,指甲掐进肉里。恐惧过后,是滔天的愤怒和憋屈。没完没了!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她眼神变得凶狠,脑子飞快转。吴长老他们想钓鱼?好!那就看看谁钓谁!
她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猛地扯开嗓子朝外面喊:“来人!我要见吴长老!有重要情报!关于九幽教潜伏人员的!”
声音嘶哑,却足够大,瞬间划破营地寂静。
外面两个守卫吓了一跳,猛地掀开帘子冲进来,剑拔弩张:“你鬼叫什么!”
“我要见吴长老!或者刚才那位青玄前辈!”陆芍盯着他们,眼神锐利,“我有九幽教暗桩的线索!刚有人给我传音威胁!再不去,线索就断了!”
两个守卫将信将疑,面面相觑。
“快去!”陆芍厉声催促,“耽误了大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一个守卫犹豫一下,扭头跑走了。另一个紧张地用剑指着陆芍,不敢大意。
陆芍坐回地上,胸口起伏。她赌对了。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就能争取时间,争取机会。
很快,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吴长老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说有暗桩线索?”
帘子掀开,吴长老和青玄剑修站在外面,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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