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渊的殿堂里,烬过着一种扭曲的「新生活」。
渊是个完美的导师。他亲手教导烬如何掌控体内那股全新的、属於深渊的黑暗力量。他为烬寻来最珍贵的异兽作为对练的沙包,在他每一次微小的进步後,都会给予毫不吝啬的赞赏和奖励。那些奖励,有时是一件华丽的衣物,有时是一颗蕴含着奇异力量的晶石,有时……则是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情感的拥抱。
烬对渊的情愫,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变得愈发复杂。那是一种混合了学生对老师的敬畏、造物对主人的顺从、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病态的依恋。他早已忘记了山中的岁月,忘记了那个被他称为「师父」的男人。在他的认知里,渊便是他世界的全部。
这一天,渊结束了对烬的指导後,破天荒地没有让他离开。
「烬。」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沙哑,「你做得很好。作为奖励,今晚,我将赐予你……最高的荣光。」
说着,他牵起烬的手,走向殿堂中央的黑色曜石祭坛。
烬的心中一片茫然,但身体却因主人的命令而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混杂着期待与不安的战栗。他顺从地走上祭坛,在渊的示意下盘腿坐下。渊的气息,与无限那种充满了力量与阳光气息的感觉截然不同。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片深渊,优雅、冰冷,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当渊将手掌按在烬的头顶时,烬的脑海中,莫名地闪过了一个模糊的、一闪即逝的画面。
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後,一个高大的男人,用宽厚的手掌揉着他的头发……
是谁?
烬的眉头微微蹙起,一丝不协调的痛楚,在他的脑海深处一闪而过。
渊察觉到了他瞬间的失神,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他没有给烬思考的机会,开始了最後的「仪式」。一股庞大而冰冷的黑暗力量从他的掌心涌出,灌入烬的体内。
「放松,我的……烬。」渊的声音如同魔咒,在烬的脑海中响起,「这不是惩罚,这是恩赐。我将让你体验到,何为……究极的力量。」
伴随着这句话,是一场来自灵魂层面的、极致的「灌顶」。
「啊——!」
烬的脑中一片空白!
那是一种超越了痛苦与快乐界限的、极其庞大的、纯粹的「冲击」!渊的力量,霸道而精准,每一次涌入,都像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去重新校准和定义烬的灵魂!这便是他所说的「荣光」,不仅仅是力量的赐予,更是从根本上、用最强硬的方式,将自己的存在,彻底烙印在对方核心深处的仪式!
烬的意识在这场风暴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无数混乱的、不属於他的记忆碎片,开始疯狂地涌现!
——「师父,鱼都快烤焦了!」
——少年清脆的笑声,在山涧中回荡。
——「师父,晚上还一起睡吗?」
——被窝里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气息。
——「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和师父一直待在这里。」
——雪夜里,壁炉边温馨的呢喃。
这些画面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温暖,与此刻发生在他身上的、这种冰冷而霸道的侵占,形成了最尖锐、最残酷的对比!
「不……不是这样的……」烬的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呻吟,他的眼神开始失焦,痛苦与迷茫在他的脸上交织。
渊看着他剧烈的反应,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意外,反而露出了一种近乎痴迷的、狂热的期待。
就是这样……快想起来……
想起你曾经拥有的一切,然後,再好好感受一下,你是如何失去它们的!
在力量灌输达到顶点的那一刻,渊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冲刷着烬的整个灵魂。
也就在那一刹那,一道尘封的记忆枷锁,被彻底冲毁!
无限师父那张写满了温柔与珍视的脸,与眼前这张只有残酷与占有慾的脸,轰然重叠!
罗小黑,记起了一切。
一股足以将灵魂都焚烧殆尽的恨意,如同火山般从他的心底轰然爆发!
就是现在!
在此刻,渊的力量与他连接最紧密、防备最松懈的时刻!
烬,不,应该说是罗小黑,将体内所有被渊赐予的、以及刚刚被灌入的黑暗力量,在一瞬间全部引爆!他将这股力量凝聚於一点,化作一柄刺穿灵魂的无形之剑!
「去死吧——渊!!!!」
伴随着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怒吼,他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与恨意,将这股力量狠狠地、毫不留情地逆流而上,刺向力量的源头——渊的心脏!
这是他赌上一切的背叛!
然而,预想中灵魂撕裂的触感并未传来。
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触及渊的掌心之前,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渊的手掌依旧平稳地按在他的头顶。
他只是缓缓地低下头,靠近罗小黑的耳边,然後……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因为极度的愉悦而颤抖的……低笑。
「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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