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游人不断从韩君懿和林小游身边经过。
他们两人好像定在原地的人柱一样，一动不动。
韩君懿看着林小游，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说：“一个良家女子，被我比成青楼女子，你居然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林小游微微挑眉，眼中透着一丝不解。
“这世上本是有买卖才有市场，若不是男人流连青楼楚馆的话，这世上又何来青楼女子？”
林小游语气平静，与一般寻常女子提到青楼不屑和厌恶的态度不同，她眼中并无半点看不起人的意思。
“如果有得选的话，谁又愿意沦落青楼？”
“你们男人，一边到青楼寻欢作乐，一边嘲笑她们为风尘女子，你不觉得很矛盾的吗？”
林小游目光如炬地看向韩君懿，好像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被你说活了。”
韩君懿一时语塞，不得不佩服林小游的能言善辩。
但是看到她如此感同身受，他又不得不怀疑，林小游的真实身份。
“我只是说实话，实话一直都很逆耳的。”
“你收费多少？”
韩君懿对着林小游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只能顺着林小游的话往下说。
“嗯···青楼是怎么收费的？”
林小游不了解市场行情，韩君懿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林小游手里，问：“够吗？”
“够够够···”
林小游看到一两银子，双眼顿时发亮。
“陪我喝酒去。”
韩君懿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小游一眼。
“喝酒啊？”
林小游有点犹豫，她在现代酒量一般般，在古代说不定还是不怎么样。
“再加五两。”
韩君懿在袖子里继续掏出银子，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从容的自信。
他知道林小游一定会答应。
“喝。”果不其然，林小游一看到五两银子，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韩君懿看到林小游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莫名一沉。
他不由得想起当时在松云寺时，她挑逗自己熟练的样子，他的心里好像打翻醋缸一般，一种酸涩感直冲心头。
看来她之前也试过···
一想到这里，韩君懿不自主地握紧拳头。
酒馆
今天七夕，到酒馆喝酒的人并不多，韩君懿特地要了一间包间，点了两埕小酒。
林小游拿起眼前这埕巴掌大的酒，仔细端详。
她打开酒塞闻了闻，酒精度好像不高，有想像她以前喝的低酒精水果啤酒。
“这够我们俩喝吗？”
林小游狐疑地看着韩君懿。
“不够再叫。”
韩君懿没想到林小游居然这么大口气。
“你想怎么喝？”
林小游本意是猜拳、玩骰子之类的，但是这话到了韩君懿耳里，自动替代成了青楼中女子依偎在男人怀里陪酒的不雅场面。
韩君懿眼神一冷，无名火一起，他拿出碎银往桌子上一放，说：“这里有二十粒碎银，你喝一埕一粒。”
林小游觉得韩君懿今天怪怪的，情绪不太对，她猜想可能是他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女人不开心选择购物，男人不开心就选择喝酒。
既然送银子给她花，林小游可就不客气了。
她倒了一小杯出来，轻轻尝了一口，发现是酒精度不高的米酒。
于是，她仰头把整埕酒喝完了，韩君懿在旁边看呆了。
林小游又拿起剩下那一埕，一饮而尽，喝的时候还不忘记从桌子上拿两粒碎银装进兜里。
“有点撑，歇会。”
林小游打了个饱嗝，早知道今晚不吃那么饱了。
“伙计，再来两壶酒。”
韩君懿不信林小游千杯不醉，于是对门口守着的伙计说。
林小游把一壶推给了韩君懿，自己又仰头喝完一壶，拿了一粒碎银。
“你酒量这么好？”
韩君懿没想到林小游的酒量居然这么好。
“还行吧。”
林小游心想，主要是这个时代的酿酒技术还不太成熟，所以酒的浓度不高，喝了三壶她只觉得装进一肚子水。
“你和多少人喝过？”
韩君懿一边拿着酒杯喝酒，一边试探地问林小游。
“多少人？”
林小游拿着酒埕，眼神有点放空，她想了想，然后说：“数不清了。”
她以前是做销售助理的工作，很多时候都要陪经理出去应酬。
一提到她的上级，她就忍不住吐槽。
她那个经理简直是个变态，作为一个男人，明知道她酒量不好，还老是推她去顶酒，喝得她胃病都犯了。
最后却因为一个客人只愿意和她签约，经理嫌她功高震主，直接把她开了。
一想到这里，林小游又拿走韩君懿前面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了怒的原因，林小游觉得酒精开始上头，她有点晕乎乎的。
韩君懿听到林小游说数不清了的时候，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胸口发闷，眼神中充满烦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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