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潞国边境,三川口。
潞侯阳站在车辕上,远眺。车队在他身后蜿蜒排开,二百名护卫骑兵,三十辆载着国礼和随行人员的马车,还有田穰苴、伯阳公等重臣。这是他即位二十年来第一次踏出潞国边境。
“君上,前方便是华夏国界。”田穰苴策马上前,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界碑。
潞侯阳点点头,正要下令车队前行,却见北方地平线上扬起一片尘土。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滚雷般压来。
护卫队长立即警觉,挥手示意队伍收缩防御。但田穰苴眯眼看了片刻,松开了按剑的手:“是华夏的军队。”
来的是一支骑兵,约五百骑。人马俱披轻甲,在春日的阳光下闪着冷光。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队形——不是散乱冲锋,而是整齐的楔形阵列,前后左右间距几乎一致,马蹄落地的节奏整齐划一。
队伍在距离潞国车队百丈处齐刷刷停下,动作整齐得令人心惊。为首一名将领翻身下马,独自步行上前。
“华夏国中部战区第一师长赵武,奉主公之命,前来迎接潞侯!”将领在三十步外站定,行军礼,声音洪亮。
潞侯阳仔细打量此人。赵武约三十岁,面庞黝黑,目光锐利,甲胄整洁,腰挎马刀,背负重弩,全副武装却不见疲惫之色。更重要的是,他身后那五百骑兵,自停下后便静立不动,只有战马偶尔喷鼻,无一人交头接耳。
“有劳赵团长。”潞侯阳回礼,“烦请带路。”
“请。”赵武侧身让路,同时做了个手势。他身后的骑兵阵列如同活物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中间通道,动作依然整齐。
潞侯阳的车队缓缓通过时,他仔细观察这些华夏士兵。每个人都坐得笔直,目光平视前方,手握缰绳的姿势几乎相同。马匹也经过严格训练,在主人操控下纹丝不动。
“君上,您看他们的装备。”伯阳公策马靠近,低声说。
潞侯阳早已注意到。这些骑兵不仅甲胄精良,马鞍旁还挂着一种短小的弩机,马刀形制统一,甚至马镫都是钢铁所制——在潞国,铁马镫只有高级将领才能配备。
更让他心惊的是士兵的精神状态。没有长途奔波的疲惫,没有等待中的焦躁,只有一种沉静的专注,仿佛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车队完全通过后,赵武的骑兵重新合拢阵型,分为前导、两翼、后卫四部,将潞国车队护在中央。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命令,全靠旗号和手势完成。
“田卿,”潞侯阳在车中轻声问,“你上次来,见的也是这样的军队?”
田穰苴苦笑:“臣上次见的是守城步兵,已是纪律严明。没想到骑兵更胜一筹。君上,这样的军队,潞国远远不及。”
潞侯阳默然。这需要的不仅是训练,更是深入骨髓的纪律。
接下来的十天行程,潞侯阳见识了更多。
每日行军四个时辰,赵武的骑兵总能提前找到合适的宿营地。扎营时分工明确,有人警戒,有人喂马,有人生火造饭,效率极高。潞国的护卫队几乎无事可做——外围警戒由华夏骑兵负责,饮食由华夏后勤兵准备,连马匹的草料都是提前在沿途补给点备好的。
第五日,队伍经过一片丘陵地带时,前方斥候回报发现小股匪徒踪迹。赵武只派了一个五十人的小队前去清剿,两刻钟后便回报解决战斗,俘获十二人,己方无人伤亡。
潞侯阳亲眼看到那些被俘的匪徒——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与甲胄鲜明、面色红润的华夏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匪徒如何处理?”他问赵武。
“押送至前方镇子,交当地官府。”赵武回答,“若是惯犯,送去矿场劳役;若是被逼落草的流民,查明情况后或安置,或遣返。”
“不杀?”
“主公说,人命可贵,能不杀便不杀。”赵武语气平静,“况且劳力珍贵,矿场、筑路都需要人。”
潞侯阳陷入沉思。在潞国,剿匪向来是格杀勿论,鲜少留活口。林凡这种处理方式,看似仁慈,实则是将人力视为资源,这需要强大的消化和管控能力。
第十日午后,望北城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城墙——不是潞侯阳想象中高大巍峨的雄关,而是规整的灰白色墙体,棱角分明,城楼上隐约可见某种机械装置。
随着距离拉近,城外的景象让潞侯阳更加惊讶。城墙外不是荒凉的护城河或杂乱民居,而是成片的农田、整齐的工坊区、纵横交错的道路。路上车马往来,行人如织,一派繁忙景象。
车队从南门入城。城门守卫查验文书后放行,过程简洁高效。进入城内,潞侯阳透过车窗观察这座北方新城。
街道宽阔,地面铺着整齐的石板,两侧有排水沟渠。房屋多是砖石结构,样式统一而又不乏变化。最让他意外的是街面的整洁——无杂物,无污水,行人靠右行走,车马有序。
商铺林立,招牌醒目。有布庄、粮店、铁器铺、书店,甚至还有挂着“华夏国立银行”牌匾的建筑。行人衣着整洁,面色红润,少见衣衫褴褛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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