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气氛愈发凝重,随着人证物证一一呈上,令狐冲的处境变得更加不利。衙役将一件沾有酒渍的外衣碎片和一张描绘鞋印的图纸呈上,堂上的大人仔细查看后,眉头紧锁,目光转向令狐冲,语气严厉:“令狐冲,这些物证,你可有解释?”
令狐冲抬头看向那件衣服碎片,心中一震。那确实是他常穿的外衣,布料和颜色都与他的一模一样。他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件衣服确实是我的,但我不记得何时被树枝挂断过。况且,即便衣服碎片留在女子家中,也不能证明我曾对她行不轨之事。”
费彬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令狐冲,你倒是会狡辩。衣服碎片在你身上,鞋印也与你的鞋相符,你还想抵赖?”
衙役将鞋印的图纸展开,堂上众人纷纷凑近查看。只见图纸上的鞋印清晰可见,鞋底的纹路与华山派弟子常穿的靴子完全一致。更关键的是,鞋印的分布和深浅显示出使用轻功的痕迹,而那种轻功的步法,正是华山派的独门绝学。
岳不群看到鞋印,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这鞋印虽与华山派的轻功相似,但江湖中擅长轻功的门派众多,未必就是华山派弟子所为。还请大人明察。”
定逸师太也点头附和:“岳掌门所言有理。单凭鞋印,确实难以定论。”
费彬却不依不饶,冷笑道:“岳掌门,您这是想包庇自己的弟子吗?鞋印与华山派的轻功完全吻合,再加上衣服碎片,难道还不够?”
刘正风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被令狐冲打断。令狐冲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的怒火:“费师叔,您口口声声说我罪大恶极,可这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些旁枝末节。若我真有心行凶,为何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难道我会蠢到将自己的衣服和鞋印留在现场?”
费彬闻言,脸色一沉,正要反驳,堂上的赵文谦却趁着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一拍惊堂木:“够了!令狐冲,你虽有辩解,但人证物证俱在,本官不得不依法行事。你若再无其他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本官只能依律定罪。”
费彬见赵文谦已经表态,心中更加得意,目光转向岳不群,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和挑衅:“岳掌门,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令狐冲的罪行已是板上钉钉。华山派一向以门规森严着称,不知岳掌门打算如何处置这位高徒?”
岳不群神色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微微拱手,语气淡然:“费师兄,此事尚未定论,岳某自会依门规处置,不劳费心。”
费彬冷笑一声,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上前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岳掌门,此言差矣!江湖同道皆在此,华山派的门规如何,大家也都心中有数。若是岳掌门今日徇私枉法,恐怕难以服众吧?”
他说到这里,目光扫过堂上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煽动性:“诸位可还记得,三十年前,华山派曾有一名弟子,名为李清云,因私盗门派秘籍,被前任华山掌门亲自废去武功,逐出师门。还有二十年前的张不为,因与魔教中人勾结,被前任华山掌门下令处死。这两件事,江湖中人人皆知。怎么到了令狐冲这里,岳掌门却犹豫不决了?”
岳不群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沉声道:“费师兄,李清云与张不为之事,确有其事。但他们罪行确凿,证据充分。至于令狐冲,此案尚有疑点,岳某身为掌门,自当谨慎行事,不可草率定论。”
费彬却不依不饶,冷笑道:“岳掌门,您这话可就有些自相矛盾了。李清云和张不为的罪行,当年也是经过一番查证才定案的。怎么到了令狐冲这里,您却一再推脱?莫非是因为令狐冲是您的得意弟子,您便舍不得下手?”
岳不群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费师兄,岳某一向秉公行事,从未因私废公。令狐冲若有罪,岳某绝不姑息。但此案疑点重重,岳某身为掌门,必须为弟子负责,也为华山派的名誉负责。”
费彬闻言,哈哈大笑,语气中满是讥讽:“好一个为弟子负责!岳掌门,您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江湖同道都看在眼里,您今日若是不依门规处置令狐冲,恐怕华山派的名声,可就真要毁于一旦了!”
堂上众人闻言,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定逸师太和刘正风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担忧。他们知道,费彬今日是铁了心要逼岳不群处置令狐冲,而岳不群若是再不表态,恐怕难以收场。
听着公堂外围观的江湖人士那如同嗡嗡蝇群般议论纷纷,各种揣测、质疑的话语如乱箭一般射向公堂之内。岳不群端坐在上首,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逐渐变得阴沉起来,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双手紧紧地攥着座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之色。那原本就犀利的眼神此刻更是犹如寒星般闪烁着怒火,胸膛也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内心的愤怒已经到达了快要爆发的边缘。终于,他再也坐不住了,“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那气势竟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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