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岳不群倍感惊喜与满意。
几乎在那股衡山剑意靠近的瞬间,清音剑便发出了一声极其欢快、清越的鸣响,那声音不再仅仅是扰人的噪音,而是带着一种游子归家般的雀跃与舒畅!剑身那青碧色的流光骤然变得明亮而灵动,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更让岳不群惊讶的是,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去引导和融合。那清音剑仿佛拥有自己的灵性,主动地、甚至是有些“急切”地,将那股同源而出的衡山剑意“接”了过去!
剑意与剑身的融合,速度快得惊人,过程更是顺畅得不可思议。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没有半点需要调和的滞涩。就像是干涸的土地瞬间吸收了甘霖,又像是离群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巢穴。
清音剑上的气息陡然一变。原本单纯的清越鸣响之中,多了一份云雾般的缥缈与难以捉摸;那青碧色的流光也不再是简单的生机盎然,而是如同林间晨雾,流转不定,暗藏杀机。东方木位的生机勃发之意,与衡山剑意的奇诡变幻之意,完美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强大的剑域——既有木之生长的顽强与渗透力,又有云雾之变的迷惑性与攻击性。
看着清音剑如此“主动”且完美地接纳了衡山剑意,岳不群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充满成就感的笑容。这与之前螭龙剑的顺利融合不同,螭龙剑是性质相合,是“认可”;而清音剑,则更像是“回归”,是血脉相连的共鸣!甚至比听雨剑经过紫霞真气调和后的融合,还要让他感到满意,因为这证明了“剑器”本身的历史与灵性,在这剑阵中同样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至此,东、西、南、北、中五方,金、木、水、火、土五行,除了北方火位尚缺合适的剑意承载之外,其余四剑皆已各归其位,剑意与方位、剑器初步融合!
岳不群目光扫过悬浮的五剑,心中豪情涌动。虽然还差最后一步,但一个前所未有的、以五行为基、五岳剑意为魂的绝世剑阵雏形,已然在他手中诞生!
岳不群胸中豪情激荡,目光灼灼地扫过悬于四方的宝剑。西方,君子剑锐意冲天;南方,听雨剑幽深绵韧;东方,清音剑奇诡灵动;中央,螭龙剑厚重如山。四剑各安其位,剑意与方位、剑器水乳交融,散发出浑然一体的磅礴气势。
只差最后一步!只要北方火位的青铜雷纹剑也能成功承载对应的剑意,这前所未有的五行剑阵便能初步运转,展现出其真正的威力!
然而,这最后一步,却如同天堑般横亘在眼前。
岳不群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心神沉入那柄桀骜不驯的青铜雷纹剑。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带着一丝恳切,再次尝试将那雄浑刚正的嵩山剑意渡过去。
“轰!”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灼热而暴烈的排斥!雷纹剑身剧烈震颤,发出沉闷的咆哮,仿佛在愤怒地指责这不合时宜的“访客”。那股至阳至刚的雷火之气,对嵩山剑意中蕴含的、偏向土金的厚重与刚猛,表现出极度的不兼容。
岳不群不死心,全力运转紫霞神功,精纯的紫色真气如同最柔韧的丝带,层层包裹住嵩山剑意,试图充当和事佬,缓和两者的冲突。
可结果依旧令人沮丧。
紫霞真气能减弱排斥,却无法消除那源自本源的属性冲突。雷纹剑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而嵩山剑意则像一块冰冷的顽石,即便用绸缎隔开,它们本质上的不相容也无法改变。剑意始终无法真正融入剑身,只能在真气的外壳下,与剑器本身的力量勉强“共处”,如同油浮于水,界限分明,随时可能分离甚至引爆。
一次,两次,三次……
岳不群的额角青筋微微跳动,耐心在一次次徒劳的尝试中逐渐消磨。有好几次,他心头火起,几乎想要强行催动磅礴内力,硬生生将嵩山剑意“砸”进青铜雷纹剑中!
这个危险的念头刚一升起,他便立刻感受到其他四柄剑传来的微妙波动。西方金位的锐气似乎受其心绪影响而变得躁动,北方水位的气息出现紊乱,东方木位的生机也略显滞涩,连中央土位的稳固都产生了一丝涟漪!
他悚然一惊,立刻散去了强行融合的念头,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好险!若是刚才真的强行融合,恐怕立刻就会打破刚刚建立起来的、还十分脆弱的四行平衡,导致真气彻底暴走,五剑反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不行……强行融合绝对不行!”岳不群喃喃自语,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那柄仿佛在嘲笑他无能的青铜雷纹剑,胸中的挫败感和恼火如同野草般滋生、蔓延。
难道就要被这最后一步卡死?眼睁睁看着这近乎完美的构想功亏一篑?
不甘心!他绝不甘心!
岳不群烦躁地在丹房内踱步,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周围。丹炉、药材、八卦图……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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