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城，“百石斋”内人声鼎沸，与城外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李默易容成的落魄矿工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他并未急于出手，而是如同一个真正谨慎的散修，在价格相对低廉的“杂石区”流连，手指偶尔拂过那些奇形怪状、布满苔藓或裂纹的石料，眼神专注，实则是在运用《源术残篇》中记载的望气、触脉之法，结合自身独特的“气”感知，细细体会着石皮下的能量反馈。
几日来的初步实践，已让他将源术理论与自身感知初步结合。此刻，他不再仅仅依靠能量的强弱，更能模糊分辨出能量的属性、凝练程度以及是否内敛。这让他避开了许多看似能量活跃、实则内部结构松散或蕴含杂质的陷阱。
他选中了一块脸盆大小、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标价仅五斤源的灰褐色石料。在《源术残篇》的记载中，这种“蜂巢石”多为废料，但偶有例外，孔洞深处可能蕴藏精纯源晶。而李默的感知告诉他，这块石料内部有一股微弱却异常凝聚的土属性精气。
付钱，解石。在周围零星几个看客漫不经心的目光下，解石师傅小心翼翼地擦去石皮。当一层薄皮剥落，露出内部那团鸡蛋大小、色泽温润、散发着精纯大地气息的深黄色源晶时，周围响起几声低呼。
“出源了！是后土源晶！”
“蜂巢石也能出东西？这家伙运气不错啊！”
李默面色平静地收起这块价值约三十斤普通源的后土源晶，继续挑选。第二块，他选了一块形状不规则、表面有暗红色丝线缠绕的“血纹石”，花费十五斤源。这一次，解出了小半块烈焰源，价值翻倍。
连续两次出手，皆有所获，虽然不算大涨，但百分之百的出源率，已经开始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看他依旧在杂石区打转，不少人只当他是运气好、眼光毒辣些的老手散修。
李默见好就收，悄然离开了百石斋，转向另一家规模稍大、名为“奇珍阁”的石坊。他需要更大的舞台，也需要更多的资源来验证自己的判断。
在奇珍阁，他不再局限于杂石区，开始涉足价格更高的“精品区”。这里石料品相更好，价格从数十斤到数百斤源不等，围观者也更多。他依旧谨慎，选择了几块能量反应内敛而精纯、价格适中的石料。
一块“青皮石”解出龙眼大的风属性异种源。
一块“黑水石”切出小指长的寒玉源。
接连几次精准命中，虽然解出的源体积不大，但品质皆是异种源，价值不菲。李默周围渐渐聚拢了一些看客，议论声也大了起来。
“这汉子是谁？眼光好生毒辣！”
“连中五次了！虽是异种源，体积不大，但这成功率……”
“莫非是源术世家的子弟，来此游戏风尘？”
李默充耳不闻，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精品区角落，一块半人高下、通体黝黑、表面粗糙无比、毫无光华，甚至带着些许裂纹，标价却高达八百斤源的巨大顽石上。
这块石头被称为“卧牛石”，因其形似卧牛而得名，在奇珍阁摆放多年，无人问津。几乎所有源师看过之后，都断定其为死石，内部空空如也。若非体积巨大，造型奇特，恐怕早已被清理。
然而，在李默的感知中，这块“卧牛石”却截然不同！它的石皮极其特殊，竟能隔绝绝大部分的能量外泄。若非他同时运用《源术残篇》中一种极其偏门的“地脉共鸣”技巧，结合自身远超常人的“气”感知精度，几乎也要被其骗过。在那厚重无比的石皮最核心处，隐藏着一股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般、精纯、凝聚到令他心悸的恐怖能量！其品质，远超他之前见过的任何源，甚至带有一丝……神圣不朽的气息？
神源？！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即便只是指甲盖大小，其价值也无可估量！
赌？还是不赌？
八百斤源，几乎是他目前身上大部分流动资金。若赌垮，将元气大伤。但若是赌涨……
李默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机缘就在眼前，岂能因畏惧而错过？
他走上前，指着那块“卧牛石”，声音沙哑地对掌柜道：“这块石头，我要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什么？他要买‘卧牛石’？”
“疯了不成？多少老师傅都看过，说是死石！”
“八百斤源啊！打水漂也不是这么打的！”
掌柜的也愣了一下，确认道：“客官，您确定？这块‘卧牛石’……”
“确定。”李默打断他，直接取出相当于八百斤普通源的异种源，堆在桌上。
见李默如此坚决，掌柜也不再多言，心中却暗自摇头，只当遇到了固执的冤大头。
交易完成，解石开始。所有人都围拢过来，带着看好戏的心态。解石师傅也格外小心，毕竟价格不菲，从边缘开始，一层层地擦石。
石皮很厚，擦了半天，依旧是灰黑色的石头，毫无出源的迹象。周围的嗤笑声和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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