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祁蹲下身,指尖触到冰凉的墨镜,镜片上沾着几粒细小的灰尘,是刚才被江晓楠扯掉时落在地上蹭的。
她随意地在米白色针织裙上蹭了蹭,冰凉的玻璃擦过柔软的面料,留下几道淡淡的痕。
随后,她抓起那件带着男人体温的黑色西装外套,抖了抖套在身上。
外套宽大得能把她整个人裹进去,厚重的羊毛面料挡住了一部分寒风,却挡不住从袖口、领口钻进来的冷意,反而衬得她纤细的身躯愈发单薄。
她一手拉着行李箱,在满是石子的路上,慢吞吞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树,高大得直插云霄,枝叶交错纠缠,像一把巨大的伞,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风穿过树叶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哭泣,听得宋娇祁头皮发麻。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蜿蜒的小路看不到尽头,别说车了,连只鸟都见不到,寂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声。
她望着前方灰蒙蒙的路,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就这么走下去,天黑恐怕都走不出这片荒野。
凛冽的寒风像是锋利的刀刃,呼呼地吹打着宋娇祁的脸庞,割得生疼。
冷风顺着脖颈钻进衣服里,又顺着每一处缝隙侵入骨髓,让她冷得直打哆嗦,显得愈发落魄惆怅。
她在心里暗自腹诽,这大少爷的脑回路,正常人还真是难以理解,为了找自己,看来是下了不少苦功夫。
她现在严重怀疑,从自己收到奶奶的消息开始,就是他一手设计的,他一直在暗处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六年前,是她处心积虑制造了一场追尾,在滂沱大雨里“不小心”撞上他的车,才得以闯入他的世界;六年后,他为了报复,竟然也如法炮制,用一场拙劣的追尾把她困在这荒郊野岭。
这么一想,两人倒像是天生的对手,连报复都用同一种手段,说不出的荒诞,又透着几分诡异的“般配”。
可眼下,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回到酒店,这荒郊野岭的,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宋娇祁思来想去,只能给钟晴打电话求助。
电话一接通,钟晴欢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祁祁,你安顿好了吗?今晚要不要聚一聚?”
宋娇祁喉咙发紧,满心的苦涩堵在胸口,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处境。
总不能说,她没去成酒店,反而被前男友扔在了荒山野岭吧?
“我……我现在在郊外。”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被冻出来的沙哑。
“去郊外干嘛?”
“我碰到江晓楠了。”宋娇祁吸了吸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把我扔在这儿了。”
“什么?!”钟晴的声音里炸开了怒火。
“你能来接我吗?”宋娇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只受了伤的小兽。
“你有具体位置吗?我现在就开车过去!”钟晴没有丝毫犹豫,语气里的急切让宋娇祁心里暖了暖。
宋娇祁努力回忆着来时的路,寒风刮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沿着城南那条主路走,看到那个红色的大风车雕塑左转,再往前开二十分钟,路边应该能看到我……”
幸好来时她留了个心眼,把沿途的标志物记在了心里,不然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对着电话撒了个娇,声音发颤:“晴晴,你快来啊,再晚点儿,可能就只能来收我冻僵的尸体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钟晴在那头急得不行,“我开快点,你千万别乱跑,就在原地等着!”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宋娇祁抱紧双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幸好还有钟情,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风还在不停地吹,她把外套又紧了紧,鼻尖不经意间蹭过衣领,一股淡淡的烟味钻进鼻腔。
那味道不浓,混着雪松的冷香,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味,却让宋娇祁皱起了眉。
江晓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记忆里的他,身上总是清清爽爽的,要么是沐浴露的柑橘香,要么是须后水的木质调,干净得像雪后的森林。
这烟味带着几分沉郁的烟火气,让他变得陌生,也让她心里莫名地堵得慌。
五十分钟后,远处终于亮起一束车灯,像黑夜里的启明星。
宋娇祁眯起眼,看着那束光越来越近,直到熟悉的白色轿车停在面前,她才感觉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
天已经渐渐开始黑了,四周灰蒙蒙的,更添了几分阴森。
钟晴看着宋娇祁落魄的样子,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只见她正缩着脖子,双手不停地搓着取暖,身上穿的针织裙还露着大片白嫩的肌肤,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活脱脱像个流浪街头的可怜人。
“江晓楠有病啊!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岭,是想冻死你还是想让狼吃了你?”钟晴气愤地说道。
宋娇祁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吸溜了一下鼻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里只是没来得及开发,应该不至于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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