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杰没再多留,临走前看了眼录音间的方向,对江晓楠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远,江晓楠的目光立刻落回桌上。
那只装银耳羹的瓷碗还冒着热气,旁边的保温桶敞着口,甜香慢悠悠地飘出来,像在无声地宣示存在感。
他走过去,眉头拧得更紧。
指尖刚碰到保温桶的提手,又嫌恶地缩回来,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
最后干脆俯身,一手拎起保温桶,一手抓起瓷碗,转身就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
“咚”的一声,瓷碗撞在桶壁上,溅出几滴汤水,他却像没看见似的,拍了拍手,仿佛甩掉了什么晦气。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录音间外的观察区,隔着玻璃往里看。
宋娇祁已经戴上了监听耳机,面前的调音台亮着柔和的光,映得她侧脸的轮廓格外清晰。
她捏着脚本的手指纤细,指尖在按键上轻轻跳跃,时不时停下来侧耳听录音回放,眉头微蹙,像是在捕捉某个细微的声线瑕疵。
有那么一瞬间,她对着麦克风试了句台词,声音是柔软的儿童腔,尾音带着点刻意放缓的温柔,眼底却亮着专注的光。
和平时那个宋娇祁完全不同。
江晓楠忽然看呆了。
在一起的那三年,他从没想过要认真看看她工作的样子,总觉得那不过是她依附自己的一种“爱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现在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嘴角、随着台词节奏轻晃的肩膀,他忽然发现,她认真起来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像是被按亮的灯泡,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暖了几分。
玻璃内侧的宋娇祁正好调整完音效,对着麦克风笑了笑,轻声说:“接下来录第一百零三章吧。”
那抹笑没什么深意,却像羽毛轻轻扫过江晓楠的心尖。
他靠在墙上,忘了刚才被唐文杰搅起的烦躁,就这么定定地看着。
直到李老板走过来,递上杯咖啡:“江总,新设备还合用吧?娇娇这孩子,对录音是真上心。”
江晓楠“嗯”了一声,视线没离开玻璃里的人。
原来她为了那些他从没在意过的录音,做过这么多事。
录音间里,宋娇祁正好录完一段,摘下耳机揉了揉耳朵,无意间抬眼,对上了玻璃外他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还在,下意识地避开视线,重新戴上了耳机。
江晓楠的指尖在口袋里蜷了蜷,刚才涌上来的异样感还没散去。
或许,他从来都没真正认识过宋娇祁。
……
录音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时,江晓楠还靠在墙上没动。
宋娇祁摘下耳机,长舒了口气,指尖揉着发酸的太阳穴。
她记得唐文杰送来的银耳羹还在桌上,可视线扫过桌面,那里空空荡荡的,连保温桶的影子都没有。
她愣了愣,又弯下腰看了看桌底,确认自己没记错位置后,才试探着看向站在角落的江晓楠:“江总,你看到桌上的银耳羹了吗?是唐文杰刚送来的……”
江晓楠抬了抬眼皮,语气没什么起伏:“扔了。”
宋娇祁捏着耳机线的手指顿了顿,像是没反应过来:“扔、扔了?”
“嗯。”他说得理所当然,“放在这儿占地方。想喝的话,让李兴给你做。”
宋娇祁摇了摇头:“不用了,江总。”
江晓楠的眉峰倏地挑了一下,指尖在口袋里无意识地收紧。
唐文杰?她连名带姓叫得这么自然,倒是对自己,永远客气又疏离的“江总”。
“从今天起,这家工作室所有非工作人员,包括送资料、拜访的,进门必须先到前台登记报到,没登记的,不准进来。”
宋娇祁转身收拾桌上的脚本,耳尖却悄悄泛红,江晓楠这话说得太明显,分明是冲着唐文杰来的。
李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又晃了过来,对江晓楠说:“下周有个儿童配音行业的比赛,娇娇之前报了名,已经过了初赛。您看工作室这边……”
“让她去。”江晓楠没等他说完就应了,“需要什么设备支持,直接找李兴。”
宋娇祁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点惊讶。
三年前她提任何和工作相关的事,都要铺垫很长时间,很多时候他不是说“浪费时间”,就是找事情敷衍过去。
江晓楠被她看得不自在,别开视线:“工作室是我投的,你做出成绩,对我有好处。”
宋娇祁:“谢谢江总,我会努力的。”
又是江总!
这两个字像根细针,扎在江晓楠心上。他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下颌线绷紧的声音。
三年里她喊过他多少声名字?从最初带着羞怯的“晓楠”,到后来熟稔的“阿楠”,哪一个不比这冷冰冰的“江总”顺耳?
见他还站着不走,宋娇祁:“还有什么事吗?”
江晓楠喉结动了动,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没事了。”
他转身就走,路过门口时顺手拎起搭在栏杆上的西装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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